所謂內院,其實就是師傅加上幾個徒弟生活和練功、做功課的地方。這裏的飲食也都是由一個年紀和長髯法師相差無幾的老道士負責,老道士不愛說話,以至於最初幾天汪實緣一直以為他是個啞巴,老道士不僅不愛說話,也不愛搭理人,每次吃飯老道士將飯菜端上桌的時候,長髯法師及其眾徒弟都會客氣的說聲謝謝,可老道士從來不回也無表情反應。終於在汪實緣上山進入清虛觀三個多月的一天,長髯法師來到廚房,對著那老道士說:“師兄,那小子與你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你覺得他怎麼”
老道士見問,先是不假思索的說道:“怎麼樣,你自己看著辦就是。”
長髯法師見老道士如此回答,人變的更加謙卑的說:“看你說的,選後備人才是我們清虛觀重中之重的事情,大師兄可不要意氣。”
老道士一聽這話,先是想反駁,繼而冷靜下來說:“我也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長髯法師一聽便像是決定一般說:“既然大師兄也這麼說,那麼我明天就找人帶他下山便是。”
老道士一聽長髯法師如此一說,沉靜了一會又開口說:“如果真像你們描述的那樣,這孩子居然能在那樣的環境下毫發無損地活著,也許真有過人之處,隻是你我的道行和修為不夠,難以看穿罷了。我的意見是,權且留下,待他成年之後,證明其確實不是這塊料的時候,再放其下山不遲。”
長髯法師聽了老道士這麼一說,也覺得言之有理。於是,第二天在內院的老君閣給汪實緣做了入道儀式。從此汪實緣正式成為了長髯法師的第六個徒弟,賜其道號“玄思散人”
進入清虛觀後的汪實緣雖然衣食無憂了起來,可是接下來繁重晦澀的早課、晚課、習作頌文以及修煉道法等等讓汪實緣既累也好不自在。這個時候的他不免想起以往的生活,以前在汪村,雖然衣食難繼,過得淒慌,但卻是想睡就睡、逍遙自在,可現在,不僅師傅逼的緊,就連師兄們經常性地嘲諷著他的笨拙與木訥,以至於自己更加的局促與不安。
長髯法師這邊自從收了汪實緣為徒之後,最初也上心地傳授一些道法和技藝與汪實緣,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長髯法師越發地感覺自己這次帶回的這個徒弟不是這塊料,也越發地堅定自己的眼睛和判斷汪實緣不是自己想要的人,至於說他在汪村沒有被害,其原因自己現在雖然說不清楚,但他相信那肯定是某種機緣而非像汪實緣說的,或者是大家包括自己猜想的那樣,汪實緣有張太師的坐騎庇護之故。
數月之後,大家夥兒對汪實的興趣逐漸消退,長髯法師對汪實緣的態度也日漸冷淡了下來.
人說異人必奇骨,也就是說,有異能的人或者不同於凡人的人必然尤其自然的天賦,似如武術奇才,或是天生神力或資質過人亦或稟賦超群,再似如王侯將相,其骨骼非凡,即使丟入常人之中,相麵大師們也能立即識得辯得。可是,汪實緣卻實在讓長髯法師難辨其優劣。汪實緣的情況確實讓長髯法師難以拿捏,幾次想下決心想讓人將汪實緣帶出山去,又幾次的被自己的大師兄、被自己肩上的責任所勸阻,天下奇人不多,然而能夠入道得道的更是少之又少。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就好像清虛觀的內外院,內院人丁不旺,而外院不乏其人。對於長髯法師本人來說,也希望汪實緣是自己所要找的人,也希望自己的弟子們能夠及早的成長起來,與自己共同擔負起保護清虛觀的責任和義務起來。
然而,汪實緣的愚笨、木訥、少教育這讓長髯法師很是惱火,也漸漸失去了耐心,在汪實緣的道法傳授上,長髯法師逐漸的讓自己的幾個弟子代替自己輪流教,自己求得一身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