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大為歎服道:“四阿哥真乃神人也!一切都瞞不過四阿哥的眼睛……”
胤禛搖頭道:“你現在別忙著吹捧我,你倒是說說看,若叫花喇到皇上的麵前去告胤礽一狀,可有幾成把握?”
隆科多沉吟道:“若是叫花喇去告別的什麼大臣,倒也不是太難的事,可叫他去告胤礽,恐怕就要費些周折……最妥當的辦法,便是……”
“多給他些銀子!”胤禛重重地道,“你這最妥當的辦法,可是指銀兩之事?”
隆科多笑了。“四阿哥著實料事如神!那花喇,隻要有足夠的銀子,他就可以上刀山和下火海……”
胤禛暗自尋思道:“世上許多人為什麼總是這麼愚昧呢?為了大筆銀兩,連命都可以不要,可連命都沒了,還要那些銀兩做什麼?”
莫非,胤禛已經估計到,那花喇隻要願意去到康熙的麵前告胤礽的狀,便一定會丟了性命?反正,胤禛是這樣對隆科多說的:“你盡管去說服花喇,隻要他答應,不管他索要多少兩銀子,我都給!”
隆科多點頭道:“有四阿哥這句話,此事便十拿九穩!”
胤禛不由得輕輕地笑了。他這一笑,隆科多也就受到感染,跟著輕輕笑起來。隻是,呆在乾清宮裏的康熙,卻怎麼也笑不起來。因為,索額圖之事剛剛了結,便有人向他來告太子胤礽的狀。告狀之人,就是禦膳房總管花喇。
那一日,中午,康熙帶著趙昌等人在禦膳房內用完了膳,剛欲離去,卻見禦膳房總管花喇欲說還休地跟了過來。康熙見狀,就隨口問了一句道:“你是否有什麼事要對朕說?”
花喇點點頭,先是屏退大小太監——趙昌除外——然後倏地跪在康熙麵前道:“皇上,奴才有一件要事稟告……”
康熙不覺一驚。“你,起來說話!究竟是何要事?”
花喇沒有起身,而是衝著康熙一連叩了三個頭,爾後言道:“自皇上在京郊受驚之後,奴才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因為,就奴才所知,陰謀對皇上行不軌之舉的,並非隻有一個索額圖,還有其他的人……”
康熙大驚。“還有誰?你如何知道?”
花喇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十分恐慌的表情。“皇上,這個人,奴才不敢說……”
康熙信口言道:“你隻管說,朕恕你無罪!”
於是花喇就有鼻子有眼地說開了。“皇上,自兩年以前,便有人一直想謀害皇上的性命。這個人屢次命令奴才在皇上用的膳食裏下毒,都被奴才支支吾吾地拒絕,所以,這個人便對奴才懷恨在心。奴才聽說,這個人近來想置奴才於死地……奴才心中恐懼,這才不得不向皇上如實稟告,請皇上為奴才作主……”
花喇雖說得簡略,但聽起來非常地逼真。康熙不由得追問道:“花喇,你說的這個人,究竟是誰?”
花喇裝模作樣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用一種很低又很輕的聲音言道:“皇上,這個人便是……太子殿下……”
盡管康熙已經約略猜出是誰,但聽到“太子殿下”幾個字,他的頭皮還是一陣發麻。他幾乎是顫顫抖抖地問道:“花喇,你適才對朕所言,可有什麼虛構之處?”
花喇立即叩頭道:“皇上,若有半點虛構,奴才也不敢在皇上的麵前稟告啊!”
康熙“哦”了一聲,不再言語。他心中在想什麼呢?那花喇隻是伏在地上,也不言語。花喇的心中又在想些什麼?倒是那個趙昌,這回變得十分聰明,聽說花喇有“要事稟告”之後,就早早地溜走了。如果趙昌一直留在原地,是否會落得和花喇等人一樣的下場呢?
沉默了好一會兒,康熙終於開口了。他是這樣對花喇開口的:“此事,除了你之外,禦膳房內可還有別人知曉?”
花喇以為康熙是要搜集“證據”,所以就趕緊回道:“有,除奴才之外,還有另外幾個人也知道此事……”
康熙淡淡地言道:“花喇,你去把知道此事的人統統叫到這兒來,朕有話問他們。”
“奴才遵旨!”花喇一弓身,爬了起來,然後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顯然,花喇對此早有準備,已經預先買通了幾位小太監。殊不知,他這一“早有準備”,卻累及了好幾條“無辜”的性命。
花喇剛一離開,康熙就大聲吆喝道:“趙昌何在!”
趙昌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康熙的麵前。“奴才在這裏……皇上有什麼吩咐?”
康熙示意趙昌湊近點,然後俯在趙昌的耳邊如此如此地交代了一番。趙昌立刻正色言道:“皇上放心,奴才一定會把此事辦得圓滿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