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 回憶那麼傷(8)(1 / 1)

他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很清楚,她記得他的每一個動作習慣,當這一切都生風時,她隻能將他珍藏在心裏。臉上還是那麼幸福的笑容,可是心卻痛到無以加複的地步,他給她留下了那麼多,那麼珍貴的回憶,現在卻已成風。

他對她說,初夏這一輩子守著你就好。他對她說,初夏你那麼笨,也隻有我才能忍受得了。他還對她說,初夏,我什麼都不想要,隻想和你在一起。

一輩子,那麼長,他們都沒有到最後。她那麼笨,所以他也有厭煩的一天的。他們最後的沉淪,是想一夜白頭,可是夢終會醒,所以她重重的摔下,想要去哭喊那個用整個青春最純粹的愛過的人,才發現他早已經漸行漸遠。

他那句“初夏我真的消受不了。”,最後成了最痛的夢靨,她笑著笑著忽然就嗚嗚的大哭起來,曾經他那麼怕她的哭聲,現在早已經不重要了吧。陌涼是她心底最疼的那根刺,拔不掉,隻能眼睜睜看它將自己紮的滿是鮮血,然後起膿,潰爛。

她站起身,沿著滑道繼續一步步的走著,前方的回憶那麼清晰,如此刺眼,那個喜歡溜冰的女孩緊緊握著男孩的手,在場中不停地奔跑,呐喊,尖聲笑著,劃過蒼穹,刺破耳膜,她的快樂,已經不再快樂,她的幸福,早已不再幸福。

那個人的聲音一層不變,溫和醇厚:“你也來了,初夏。”

像是夢遊,像是幻覺,又像是真的。她抬起低著的頭,看見陌涼坐在輪椅上,她唇角露出艱難的笑容:“陌涼……”似乎再沒有什麼話,更適合了,好像語言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陌涼滑動著輪椅來到她的身邊,直直的盯著她,露出一抹慘淡的微笑:“我知道,你會來這裏的。”他的手輕輕拿起她的手:“初夏,你的笑容好假。”

初夏隻是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把她的手放在臉上,像小狗一樣的看著她問道:“初夏,陪我走走好不好?”

初夏覺得自己恍若夢中,她一點點描摹他的容顏,一點點仔仔細細的描摹,她喃喃的說:“陌涼,你又在給我製造夢境嗎?陌涼,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好不好?”

陌涼的笑容一點點衰敗,眼裏隻剩下未燒完的餘燼,他慘然的笑笑說:“初夏,你告訴我,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你才會好一點,你告訴我,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忘記你?”

當他接到以勳的電話說初夏就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他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沒有辦法再平靜,隔著那根窄窄的電話線,以勳的聲音再音波裏顯得猙獰而又刺耳:“陌涼,初夏就這兩天離開這座城市了,如果你能安心結婚的話,我祝你和趙小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以勳淡淡的笑音糾葛在心間然後將他原已死去的心再次狠狠撕碎,流出發黑的血液。

他捂住胸口,覺得疼痛難忍,他問道:“我可以去看他嗎?”

“什麼時候?現在嗎,忘了告訴你,現在找不到她人了,明天她就動身離開了。所以,很抱歉。”他的語氣有著譏諷和幸災樂禍,“陌涼,我相信有的人一旦失去,就是一生。”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陌涼呆呆的握著電話,然後任由電話在手中滑落。今天是他答應陪昕薇挑選結婚用品的日子,他在昕薇進屋後,慢慢把手附在昕薇的手上,輕輕說:“昕薇,昕薇,我該怎麼辦?”

昕薇的笑容彌散著哀戚,她回握他的手,輕輕說:“陌涼,到這時你的腦中還是想她嗎?陌涼,你要我如何不恨你!”

可是最後,昕薇還是把他放在了A大的門口,昕薇蹲在他身邊:“陌涼,去和你的過去告別好不好?”

他走過校園的沒一個角落都有那個女孩的身影,“陌涼,陌涼……”無數的聲音重疊,然後將他吞噬掉,最後隻剩下一具蒼白的軀殼在身體裏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