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冰火五嶽 第一百零三節 朝歌嶺戰役(一)(1 / 2)

隆隆的炮聲連綿不絕,在遠處聽來像是悶雷滾滾,在近處就是震耳欲聾,讓每個人都沒有了說話交談的欲望,低頭不語。

朝歌嶺特產的鬆花岩,在古時就是極好的硯石,質地堅硬,結構緊密,是斧鑿無痕的高強度石材,因為其花紋美麗,經常以大體積采掘,用作昂貴的建築材料,十分受古樸、傳統的建築風格所喜愛。

閻慶斌此時就一間四周都是送花岩的石室當中,感受著整座山的顫抖,端著一個大號的茶杯,耳朵上還帶了個降噪耳包,保護耳朵免受轟鳴所傷,手上的茶杯隨著整個空間在激蕩,如果是平時的三錢茶盞,怕是早就灑得滿地都是了。

品了品手中的熱茶,依然香醇四溢。

他已經習慣了這兩天的炮擊開山,與其蹲在步兵工事裏擔驚受怕,他寧願在防空洞裏拂茶參棋,反正指揮權已經交給了南陽烈,他就樂得在這無官一身輕。

炮五平六,黑方又一輪的緊逼即將展開,眼看接下來就是無窮無盡的如潮攻勢,想要逆勢翻盤難度可是很大啊。

閻慶斌思忖著:或許策馬平車,和對方互換兩手,會是一個可行的選擇?

“南陽兄,你覺得呢?”

抬頭向對麵望去,才發現南陽烈已經不在了,估計又去戰壕裏查探軍情了。

閻慶斌搖頭一笑,拈起了“車”直插腹地。

烏黑的沙土高高的揚起,又狠狠的落下,像是一場泥沙彙聚傾盆大雨,劈裏啪啦的摔打在眾人的作戰頭盔上,讓所有人都腦袋一沉,埋得更低。

“宗全!宗全!”炮聲掩蓋了所有聲音,這片遮天蔽日的爆炸聲中,人的叫喊確實顯得蒼白了些。

“左宗全你個小兔崽子!”

左宗全,原屬朝歌警備旅副團長,現任南陽烈的事務官,忽然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向這邊望過來,才發現他的新上級正瞪著他,怒目而視。

“司令!”連滾帶爬從坑道中擠過來,頭盔險些掉了下去,狼狽的用手扶住,“司令!你叫我?”

“快40分鍾了,做好準備,狗子要上山了!”

“是!司令!”

左宗全帶人跑了下去,南陽烈再次伏在防炮坑裏,感受著山體的震動,看著手上的布防圖算計著。

這已經是東北軍第三次鎮山了,前兩次分別發生在昨天下午和晚上,都是40分鍾的火炮前奏,跟著是步兵的試探性攻山。因為守軍防禦體係完備,彈藥充足,火力覆蓋完整,東北軍隻是淺嚐輒止,大體摸了摸山上的情況,沒有堅持進攻。一天多以來,雙方各添了幾十人的傷亡,都沒有傷筋動骨,甚至連出血都算不上,頂多是擦破點皮。

但不可否認的是,守軍依然處於絕對的劣勢。對方火力占優、製空占優、兵力占優不說,己方還是困守孤地,前有來敵,後無退路,內缺補給,外無援軍。如果東北軍不著急,隻要一個月,這支朝歌嶺守備旅就會被拖垮,就算不被炸死,也得被餓死。

所以南陽烈不敢絲毫放鬆警惕,每一次試探性攻山他都親臨指揮。作為名揚上華的沙場驍將,他可不是隻會坐在沙盤前計算兵力的假武官,如果有必要,提著“赤刀”臨陣拚殺他都是幹得出來。

隻是手上這支戰力有限的守備旅讓他有點頭疼,依山固守還好,如果發起反包圍衝鋒,估計要不了一刻鍾,就會被裝甲狼群吃的渣都不剩。

炮火稍歇,硝煙漸散,南陽烈趕緊爬起來伏在步兵壕邊,拿起望遠鏡,看著山下的動靜。

秋去冬來,密林漸漸褪去了青色的外裝,流露出了深黑的暮氣,一望無際的密林變成了黑色的汪洋,讓人望而生畏。

宿鳥早已驚飛,走獸不敢逗留,黑色林海中隻剩下一支雪原狼軍,虎視眈眈而來,擇人而噬。

黑灰綠的作戰服再次出現,雖然看不清旗號,但看著幾百人的規模,可能還是佯攻。

零星的槍響在依然彌漫的煙塵中時隱時現,散落的流彈帶起一蓬蓬細小的沙霧,卻沒能造成太大的影響。直到幾輛“暴風雪”慢悠悠的鑽出密林,巨大的身軀顛簸中緩緩上行,借助山腳下的坡度抬起了炮口,仰麵向上,開始宣泄火力。這種坦克攻山的打法並不少見,比傳統的由步兵發現了火力點,再通知火炮、迫擊炮進行調整射擊來的方便、快捷。

南陽烈雖然早有準備,但反載具槍械對坦克阻擊能力也有限,防守一方隻能在火力的壓製下勉強還擊,傷亡是不可避免的。

“堂皇”機甲更為擅長在這種地形上作戰,攀爬移動,十分靈活,不緊不慢的向守軍逼近,帶來了更大的壓力。

四、五架“索禽”依次上天,防禦陣地情況在這些小型偵察機的窺視下毫無保留,一覽無餘。

不規則的飛行軌跡讓它們規避開大多數飄灑的彈鏈,近千米的高度削弱了大部分槍支的威力,偶爾有碰到它們的流彈,卻連他合金外殼都沒有擊破,沒能造成一絲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