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讓我來談一談我們需要作出什麼樣的努力。首先,如果我們希望能在這次鬥爭中取勝,我們必須阻止新病例的出現——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竭力防止人們感染上艾滋病毒。
現在人們往往將預防問題限製在“非此即彼,別無他法”的框框之中。對於一些人來說,該疾病唯一的預防辦法就是讓男人和女人們改變自身的性行為習慣,尤其應當避免婚外性行為。然而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樣的方法並不現實。他們認為,無論他們的性行為如何,社會都應當給他們提供必要的保護自己免受病毒侵害的工具,尤其是要增加避孕套的使用率,同時研製出新的方法,例如使用殺菌劑,在性行為過程當中防止病毒傳播。在針對如何應對艾滋病的討論當中,我們經常看到人們質問彼此的動機何在,這樣就耽誤了解決問題的進程。
對於我來說,這是一種繆見。我想說的是,我認為我們不能否認艾滋病的預防階段牽扯到了道德和精神因素。在世界上艾滋病泛濫的很多國家,包括我們國家在內,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關係、性行為與道德之間的關係都已經出了問題,需要進行修複。
但當我在南非和肯尼亞看到這一切時,我很震驚。男人和女人感染上艾滋病的故事已經屢見不鮮,因為性行為不再是神聖契約的一部分,變成了一種純粹的肉體行為:有些男人會外出嫖娼,將艾滋病毒攜帶回家,傳染給自己的妻子;有些年輕的女孩子會因遭人強奸和淩辱感染病毒。
這些都是我們無法回避的預防問題。如果一個丈夫認為可以向妻子隱瞞自己的不忠,那麼這不僅僅是一種罪行,更是潛在的致命行為;如果人們仍視強奸為女人的錯誤或者是女人的恥辱,而亂交就是男人的特權,那麼這是任何政府都無法解決的道德問題。但當地的牧師和教堂則可以發揮其作用,給人們提供一個道德框架,讓他們作出更好的選擇。
雖說如此,但我明白我們也無法忽視禁欲和對婚姻的忠誠往往是理想中的生活而非活生生的現實。我們要麵對的是有血有肉的男男女女,而非抽象的事物。因此,隻要避孕套和殺菌劑可以防止上百萬的人感染艾滋病,那麼我們就應該讓更多的人都能使用。我知道,也會有一些人出於虔誠的宗教信仰,反對這些舉措。對於他們的想法,我很尊重但無法苟同。如果一個人犯了錯誤就應該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讓那些完全無辜的人們接受懲罰,這是我無法接受,也絕不會袖手旁觀的。那些無辜的妻子們在身處文化環境中往往無權拒絕丈夫提出的性要求,那些無辜的孩子們卻因為父母的錯誤生來就攜帶艾滋病毒——避孕套或者其他措施本可以讓他們遠離這些傷害。
在艾滋病的預防方麵,我們還能做的重要工作就是消除人們認為參與艾滋病測試是人生汙點的錯誤想法。在一些地方,甚至有9%的艾滋病毒攜帶者都完全不知曉他們已經感染上的這種疾病有多麼嚴重,就好像已經進入了倒計時、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一樣危險。
所以我們應當讓人們明白,接受艾滋病毒測試就和進行血液檢測、X光掃描或者乳房拍片一樣,沒有任何可恥之處。因為如果是在過去,檢測結果呈HIV陽性就意味著已經沒有獲救的希望。而現在,疾病發現得越早,治愈的希望就會越大。此次非洲之行,我和妻子米歇爾都去進行了測試,因為當地的疾病控製中心告訴我們,如果我們都能做一次僅僅十五分鍾的測試,就會鼓舞多達五十萬的肯尼亞人民也去進行測試。我鼓勵大眾都應如此,我們要讓盡可能多的人了解到這個信息。現在我們應當樹立起一個榜樣,讓其他人也能進行同樣的選擇。
當然,正如我們應當盡力減少新感染病例那樣,我們也有責任治療那些已經感染了艾滋病毒的四千萬人。
從很多方麵來說,這都不應當是件難事。因為我們知道有效的方法是什麼,知道如何拯救人們的生命,知道有許多藥品可以加以利用,知道富裕的國家有經濟實力去做更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