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冰山已現(1 / 2)

第168章 冰山已現

劉大羽翻開第一本日記,從前向後,一張一張仔細搜索,關於“受傷害”的事情,翁美琴一定會寫在日記本上。

劉大羽一邊翻,一邊瀏覽,車子裏麵的空氣仿佛已經凝固。

十幾分鍾以後,牛達明道:“劉隊,好像是這篇日記。”

十月四日夜,天氣,大雨

回到學校,我就鑽進了被窩,眼淚打濕了枕頭。班主任檢查晚自習,聽同學說我在宿舍躺著,好像是病了,就跑來看我,問我哪兒不舒服,我說可能著了一點涼,躺一會就好了。我跟班主任說什麼呢?這種事情能說嗎?爸爸媽媽要是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傷心欲絕,翁家有女,從小到大,凝聚了父母多少心血,幾回回披星戴月,送我迎我,曆曆在目。都怪我沒有聽爸爸的話,他讓我明天早上再走,我執意要今天晚上走,他和媽媽今天晚上要到隊長家去喝喜酒,沒法送我。半路上又下起了雨。從小到大,我都聽爸爸的,就這一次沒有聽,結果——魔鬼,我詛咒你,我更詛咒我自己。一切都變了,一切都變得如此醜陋和肮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日記裏麵沒有說,但字裏行間,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去學校的路上——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她從地獄裏麵走了一回。

這是不是翁美琴厭惡男人、害怕結婚,最終改變性取向的直接原因呢?至少可以這麼說,這個夜晚改變了很多東西——改變了翁美琴的命運。

“劉隊,她是不是遭到了別人的強暴?”吳立波並不想知道答案,“在我們新婚第一夜,她像一隻驚弓之鳥,惴惴不安,渾身像篩糠一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用枕頭蓋住了自己的臉,我當時以為她害羞,現在才知道她害怕想起過去——曾經發生的事情。當時,我就知道她已經不是處女了。”

沉默片刻,吳立波接著道:“我什麼都沒有說,既然我已經選擇了她,就應該包括她的一切。我不想在家庭生活中投下任何陰影,那樣,她和我都會很痛苦。難道我的選擇錯了嗎?在我看來,她除了這方麵的問題,完全可以用完美無缺來形容。”

“現在想一想,她對男人有一種恐懼感,我能夠想象,在那天夜裏,她一定經曆了一次人間煉獄。”

翁美琴的日記裏麵,有很多東西說得都很含糊,要想找到直接的答案是不可能的事情。

劉大羽翻了很長時間,才在第二個日記本上找了一段話,這段話涉及到了她的性取向。

時間是一九八八年七月十七日,天氣陰晦。

我整天都生活在渾渾噩噩之中,這些日子尤其混沌,大腦很少有清醒的時候。其實,我不想這樣,我有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靜下來的時候,我也經常想這個問題,我也希望像其他女人一樣,按照上帝的旨意過正常人的生活。我有時候甚至懷疑上帝在我的身體裏麵裝進了一些邪惡的東西,我有羞恥心,但隻在我清醒的時候,遺憾的是清醒的時間非常短暫,我的精神和肉體是分開的,從來沒有調和過,有一個聲音經常在我的腦子裏麵大聲呼喊,你不要這樣!可在我的身體裏麵又有一個聲音在大聲呼喊,你不這樣不行。我想擺脫她,可我大部分時候又非常依賴她。我唯一對不起的是我的爸爸媽媽。這是我感到內疚和不安的唯一原因。

這篇日記裏麵的“她”應該就是李炫燁,所謂“邪惡的東西”應該就是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