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同一片星空下,今夜又有多少人失眠,轉轉反側難以入睡。
一夜,終於過去了。
第二天下了雨,劈裏啪啦的雨打聲讓人生厭。正如此刻的吳念慈一樣。她雙手托著腮幫子,目光渙散的看向窗外。任由講台桌上那個禿頭的美術老師在上麵講的唾沫橫飛,一節課,愣是讓他在講了大半節課。
“吳念慈同學!”禿頭眼尖,注意到了一直在遊神的吳念慈,一個粉筆頭扔了過來。他氣呼呼的吼道:“吳念慈同學,你給我站到教室外麵去!”
吳念慈怔怔的回過神,垂頭喪氣的走到了教室門口。
“呐!”一聲清脆的聲音伴隨著肩膀上的微微下沉,吳念慈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少女,一陣錯愕:“顏紫,你怎麼也出來了。”
“陪你啊。”張顏紫笑笑,語氣輕鬆的答道。
“你……”吳念慈語塞,踮起腳衝著教室的窗戶往裏看,禿頭的美術老師正端坐在講台桌上手中拿著一張報紙。下麵是同學們窸窸窣窣的聲音。
“謝謝你,顏紫。”吳念慈真誠的說道。
“嗬嗬。”張顏紫笑笑,沒有言語。
盡管張顏紫的陪伴讓吳念慈的心情好了很多,可是一連幾天,吳念慈的心情都是屬於低落期的。張顏紫不敢打擾她,隻是默默地看著她,默默地鼓勵她。
這一天,是個雨後的一個陰天,心情還是處於低落期的吳念慈低著頭,走在校園的小路上。迎麵突然撞到了一個人。
“你沒事吧。”頭頂上傳來的聲音很溫柔,也很耳熟。吳念慈猛地一抬頭,對上了秦三白那深邃墨黑的眼睛。
秦三白突然輕笑起來,一麵牽起吳念慈的手,一麵說道:“我記得你,你畫畫畫的不錯。”
吳念慈一陣喜悅,又是一陣失落。
“你喜歡畫畫嗎”秦三白問她。
“喜歡……”吳念慈本來想說的是“喜歡……吧。”三個字,可是還沒等她開口說到,秦三白就開口了:“既然如此,有空就來教學樓對麵的實驗室找我吧,我的畫室在六樓。嗬嗬。”
他笑起來,很好看。吳念慈想。
秦三白最後衝她點了點頭說道:“那麼,再見了。”
他就這麼走了。
吳念慈怔怔的看著秦三白的背影,心中悵然萬分。
“對了,”秦三白轉身,側對著她又輕輕說了一句:“我記得你,那個揚言要追我的女生。”
吳念慈的臉“咻”的一紅,臉頓時滾熱的發燙。
慘了,慘了。幸好他沒有回頭,
吳念慈捂著臉,忙忙跑開,生怕秦三白又折回來看她的窘境。
秦三白自然不可能會在折回來,現在的他正走到學校後山的那篇小樹林裏,在一塊岩石前停下。
那塊岩石大概有人一半那麼大,上麵很是平攤。
秦三白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塊岩石。最後環視了一下四周,什麼都沒有。
奇怪,他明明察覺到了這個地方的靈力波動。至少,在不久前,這裏還有人。
秦三白眉頭微蹙,又放下。
他不會深究是何人在此修煉靈力,隻要……三白將目光投向天空。
隻要,不要妨礙到他的事。
——
美術課並不常上,一個星期也就兩節美術課。三白隻帶一個班級,樂得也清閑。大多數時間,他都是一個人在畫室畫著畫。
他畫畫很奇怪。除了上課的時候,他從來不話別的東西,而是隻畫天空。隻畫黃昏的天空。
天空中沒有一隻飛禽走獸的痕跡,空蕩蕩的霞雲一片,散發著淡淡的、迷人的光暈。可是空蕩蕩的天空隻有霞雲,散落在腳下的畫,也都是空蕩蕩的天空,美麗之餘,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寒冷。
“茲——”
畫室的門一般不會被人輕易打開,因為很少有人來。在偌大的空蕩蕩的畫室之中,這陣開門聲分外的響亮。
“嗒嗒嗒”的腳步聲,在他腳下停止。
秦三白正好彎腰撿起地上白紙的手,在看見一雙鞋子的時候微微一頓,整個人再次坐起來的時候,看清楚了來人的樣貌。是吳念慈。
“老師,我是來學畫畫的。”吳念慈雙手捏著衣角,有些緊張。
“恩。”秦三白端正起畫板說道:“那裏有一個畫板,你就坐在那裏吧。筆和紙……用我的吧。”
說著,秦三白起身朝剛坐下的吳念慈走去。
吳念慈身子僵住,秦三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放輕鬆。”
秦三白的體溫很涼,手感卻很舒服。他嘴角呼出的氣噴在了吳念慈的發間。為了防止出醜,吳念慈一直在心理對自己說著“放鬆、放鬆”,許是心理作用真的奏效了。慢慢的,吳念慈的身子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