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絕見狀之下,也不禁心頭吃驚,在部落的時候,他就曾經聽巴山叔說過,魔獸的級別並不是不會改變的,它會隨著時間或者機遇要嘛蛻變得更厲害,要嘛能力退化,甚至消失。但每一次魔獸增級時的蛻變,就能蛇蛻皮一樣,期間非常的難受,痛苦,而且最忌別人打擾。“魔月現在的情形和巴山叔說的很相似,難道魔月蛻變了?”想到這裏,令狐絕更加留意,目光炯然,不敢有一點疏忽的盯著在草叢裏輾轉的魔月,右手也暗蓄魔法,以便情形不妙時,出手相助。
草叢內,當最後一縷淡淡藍色的琉璃光鑽進魔月的身體內的時候,魔月好象非常的痛苦,整個軀體刹時扭曲翻滾,蜥頭上五官也完全走了原體,發出一聲聲痛苦的號嗥。在軀體極度波顫的過程中,魔月好象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令狐絕,眼神裏露出祈求、希冀,與惶恐的神韻。嘴裏卻猶在不停的悲叫著,似是呻吟求助。
憐憫之情油然而生,不忍之意更是讓令狐絕的心痛近乎麻木。身子微斜,正準備縱身而起,施展光係魔法,來減輕魔月的痛苦。後襟的衣塊卻好象被什麼東西拉住,而且還在往後扯。令狐絕自然的回頭一看,卻見神駒已經顫悠悠的站起身,碩大的頭顱正噴著鼻氣拉著他的衣服往後扯。
令狐絕明白神駒的用意,神色逐漸轉為緩和,沉聲道,“你叫我不要去打擾魔月是嗎?”語音很急,帶著幾分隱約的憂戚。
神駒輕輕的聳動著頭顱,雙眸裏除了原有的深邃外,更有幾分感恩的味道。
令狐絕清朗的眉宇微微一皺,又豁然舒展,“是啊,雖然它是聖獸,但總歸不是人,我跟它記什麼仇。”於是,點了點頭,伸手去撫mo著神駒身上光滑如錦的毛皮,同時很自然的笑著俯臉查視馬身有無其他外傷。
神駒有靈性的,雖然它明白令狐絕伸手撫mo的含義,但畢竟是它第一次被人這樣撫mo,還是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但卻用它的嘴觸嗅著令狐絕的手腕部位,竟有幾分溫馴。
令狐絕眼角微動,溫文的笑了笑,又把眼光移到了魔月的身上。天那,令狐絕的瞳孔驟然的放大,不敢相信似的看著魔月的蛻變。“嘎嘎”的骨節錯裂聲中,魔月背脊的鱗甲下,竟張出倆片半透明的肉翼,上麵筋絲密布,血絲和白液把細小的鱗甲都粘在了一起,輕輕的扇動著。
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魔月背後的肉翼,令狐絕心裏喃喃道,“這,這難道是鱗翼——-”令狐絕猜的沒有錯,這正是鱗翼。原來,令狐絕的夜星項鏈是用八級魔獸天翼龍的魔晶製成的。它在神駒的烈炎刺激下,把晶體轉化成了能量,剛好和魔月身上的火毒相克,不但醫好了魔月身上的火毒,而且使它越級蛻化,現在魔月已經是九級魔獸翼龍蜥。
令狐絕當然不明白這些,他隻是驚奇的凝聚目光觀察著掙紮站起來的魔月,展出一絲和悅的微笑。不過他還是有點戒備,不知道魔月的蛻變是不是會恢複原來的本性,剛剛恢複過來的真氣已貫注在又臂的脈絡筋骨,直過指尖。
魔月好象有點力不從心,掙紮了幾下又整個的伏倨在地下,倆是蜥眼使勁得眨動著,仿佛在告訴令狐絕,它還是原來的魔月。
令狐絕笑了,方才緊張和擔心的情緒,頓時被一掃而空,代之而起的,是悠閑和愉快。他快步的走到魔月身邊,仔細的端詳著,緩緩蹲下身,低聲嗬慰著:“魔月,沒事了,沒事了。”
魔月低低的嘶吼了一聲,伸長脖子,蜥頭又不安分的朝令狐絕的懷裏摩挲。這溫馨的場麵讓心有靈性,卻身為獸類的神駒深有感觸,它低聲的嘶鳴著,來回的踱著步,雙眸裏更流動著異彩,是共鳴還是羨慕,沒有人知道。陽光下,一切又歸向平靜。
時間,很快的,那麼無聲無息的,輕輕悄悄的過去了。現在,已經近午時,除了飛瀑霧水帶來的濕濕涼意外,一切都變的熾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