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絕他們走到離霧浪不到五步的距離停下,圖蘇的臉色開始變了,他感覺胸膈之間好像梗脹著什麼東西,總是消化不了,精神也有些兒恍惚.“老大,這裏好詭譎.”他的聲調竟有些怯忌。不單是他,連烈炎,魔可的獸眸中也流露出了深深的懼意。
和他們的感受不同,令狐絕感覺靈台內的黑暗元素竟然異常興奮,不,應該是亢奮,跳躍著,仿佛在催促他快點進去。
“圖蘇,你和烈炎守在這裏,我進去。”令狐絕凝視著黑霧,一股陰鬱熟悉的感觸如黑網一股悄然覆上心頭,他不但不覺得沉窒,反而異常安定。
“老大,你可要小心。”圖蘇叮囑道,他知道自己就算進去,也幫不到什麼忙,反而可能會成為累贅,所以也沒有強求。
令狐絕點了點頭,走了進去。頃刻間,天地宛如換了一種顏色,黑,墨一樣的黑,隱冥間更有一種森寒的肅煞之氣聚結於四周,仿佛有無數隻鬼眼在黑暗裏瞪著他,無數個幽靈在虛幻中浮沉飄蕩。
手握刺槍的令狐絕凝黑暗元素聚於雙眸,眼前隱約明朗,依稀可以看到黑色的岩石。他緩步前進,這時,他的右前方幾米處“唰”的掠過一道勁風。令狐絕驟覺一陣冰冷,連後頸窩的汗毛都豎起來。
這不是害怕,而是人類對黑暗,對未知的一種莫名生理恐懼。
腳步放的更輕,令狐絕朝黑霧的中心摸去,一路上,有不少腐爛的魔獸骸骨,也是通體黝黑。“哢”的一聲,他踩斷了一根踝骨。而就是這輕微的聲音,宛似暮起焦雷,驚得他心旌動蕩,呼吸急促。
“唰”“唰”連聲,幾團黑影從遠處向他撲來,令狐絕暗中咬了咬牙,是生不是死,是死躲不過,管他娘的!他豁出去了,真氣運轉,如獵鷹般飛起,朝黑霧的中心射去。
離中心越近,靈台裏的黑暗元素更加亢奮,全身毛孔都張開,貪婪的吸取著黑霧裏的黑暗元素,令狐絕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宛如投入了一張黑色巨網中,而自己,也是網中的一部分。
片刻後,他看到了黑色的潭水,在黑水的四周,長滿了他此次要找的九幽草。莖長九寸,通體黝黑,半弧形細長的草葉閃爍著點點的熒光。怎麼這麼多?令狐絕心裏起了迷霧,在精靈女皇的描述中,就算是有,那也不會有很多。
不管了。令狐絕拔了起來,手指接觸到草葉,指尖就有種熟悉的感覺。而這時,黑色的潭水起了變化,一個巨大的漩渦無聲而起,一隻體高倆米,生有雙翼,龍頭馬身的魔獸浮了出來,隻見它淩波踏水,如履平地,宛如獸皇降臨般的霸氣一覽無遺,它鼻翅微微一動,一股強大極具侵略性的威壓朝令狐絕湧了過來.
令狐絕後撤幾步,隻覺得胸膈翳悶,一陣窒息感逼來,使他忍不住大口大口的拚命呼吸。墨麒麟,竟然是墨麒麟。令狐絕握槍的右手指節凸突,微微顫抖。為了研究烈炎,在精靈森林的時候他曾經仔細研讀過上古獸譜,在黑暗生物中,墨麒麟是除黑龍外,最頂尖的神獸。
微微地閉上眼,在此刻,令狐絕想到了遠在萬裏之外的曼絲,那張睡在冰棺裏秀美而略帶憂鬱的臉。渾然不知,在墨麒麟的威壓下,他的額頭浮現出一個奇特的符號,那是一團黑色的火焰。
墨麒麟那雙原本平靜無波的黑紅眸子起了那麼點變化,它凝視著令狐絕,雙瞳深處射出倆道黑光。令狐絕想躲,但黑光來的太快,刹那把他全身籠罩,令狐絕隻覺得自己全身乏力,流淌在全身的真氣仿佛雪遇陽光般迅速消融,每個關節都仿佛上了枷鎖般極其僵硬。
墨麒麟雙翼一展,朝令狐絕撲來。就在這危急時刻,令狐絕心念一動,水靈母的虛影在他百會處一閃而沒,整個人刹時變成一道虛影後消失不見。
墨麒麟淩空飛來的身影明顯一緩,就在這一緩間,淩厲的槍影從它的左側飛起。中了,夾雜著令狐絕全身真氣的槍尖刺進了墨麒麟的左肋。怎麼會這樣?槍尖毫無阻礙的刺了進去,仿佛刺到的不是實體,而是虛無縹緲的空氣。
一股強大的吞噬力順著槍杆朝令狐絕傳來。令狐絕立刻撒手,身影一閃,飄飛幾尺。但已經來不及了,這巨大的吞噬力就像一個無形的黑洞,硬生生的把他吸了過去。
此刻,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墨麒麟的外貌。這那裏是有生命體的神獸,而是無數黑暗元素彙聚成的虛影,隻是太多栩栩如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