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思緒聯翩,長噓短歎之時。門,輕輕的開啟,一個瘦小的身影飄然而入。羅蘭倏地一驚,抬眼望去,來人竟是那天和二公子一起來的山口。他慌亂的站起身,惶恐地道,“山口大人,你怎麼來了?”他雖然不知道山口的真正身份,可在得知那群人身份後,讓二公子下令徐子川撤退的就是此人,就可見此人的在宰相大人身邊的位置。
回視著雅廳內掛在牆上的書畫,山口雙手環抱在胸,冷冷地道,“南宮大人讓你挑幾個精明能幹的侍衛,正午趕到帝都西門外的小山丘下,我會在那裏等。”
羅蘭以前也幫南宮望處理過不少見不得光的事情,沒敢多問,點頭道,“這點小事還勞駕大人親自跑一趟。”
一雙蛇眸中煞氣暴射,山口冷峭的道:“事情雖小,卻關係重大,你別誤了時辰。”說完,身影碎然斜彈,略一轉折後,消失無形。雖然對山口狂妄的態度有點不滿,羅蘭也不敢怠慢,走到門口,剛想說話,卻看見守在門口的那倆個侍衛竟已昏倒在地。而,牆外,剛剛落地的山口,唇角竟浮起一抹令人尋味的笑意。
大約倆個時辰後,綠柳城城門處,蹄聲有如陣雷般突然響起,以令狐絕為首的獵鷹兄弟夾著搖山撼嶽之勢朝帝都馳去。傷勢還未複原的曼絲和楚媚母女則留在了客棧,本想跟來的宇文琴也被令狐絕以照顧曼絲的理由留了下來,由黑夜精靈族人暗中保護。
跨坐在烈炎背上,一襲白衣的令狐絕今天也多了一件黑披風,迎風飛舞,他的麵色凝重,宛如映著血,染著凶厲,散揚著煞氣!
鐵騎蜂湧奔騰,繞著帝都那高聳雄壯的城牆,朝西門外的山丘馳去。現在已近正午,烈炎奔速已自急馳逐漸降至了緩行,合著後麵的鐵蹄有節律的敲擊在地麵上,悠悠揚起,又淡淡飄逝。
在上次賭鬥的地點,令狐絕翻身而下,跟在身後的修斯等人也下了馬,在各自栓馬的同時,一個個放眸四掃,仔細又仔細的把周遭的地形、環境、景物默記心中。這是他們從部落裏帶出來的習慣之一,要知道,環境,地形對獵手來說,都是天生的武器。
抬頭望望天色,離正午還有點時間,令狐絕讓兄弟們各自找地方休憩,自己走到一些疏落的雜樹旁,放眼往遠處望去,這裏是附近山丘的至高點,能清晰的看見遠處的景色。見綠柳城的方向正飛馳過來幾乘騎影,一抹深沉的笑意浮上他的唇角。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令狐絕把目光投向帝都西城門處,沒有讓他失望,三個人像三隻出弦的怒矢,起落如飛的朝這裏而來。除了那倆個上次和他賭鬥的年輕人外,還有一個年約四十,麵容清秀的中年人,隨著距離的拉近,視線觸及,令狐絕倏地一驚,這中年人隱隱散發出來的氣息,竟比他強大不少,如果他沒有估計錯的話,應該是個巔峰戰候。
修斯等人也聚了過來,一個個臉上都浮映出一抹狩厲而殘酷的神色。“等下,我會先和那個中年人交手,你們把另外那倆個人盯緊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要動手。”目光愛惜的注視著他們,令狐絕悄聲叮囑道。而此時,那三個光明族人已遠遠地站定身影,六隻眸子注視著令狐絕,先前和他賭鬥的那倆個年輕人唇角噙著一抹冷笑。
領著修斯扥等人緩步壓近,一股凝重煞氣彌漫四周。令狐絕用一種極其鎮定的語氣道,“怎麼?這就是你們找來的幫手。”
唇角跳動了一下,先前輸給他的年輕人剛想說話。一個凝重,低沉的語聲響起,說話是那個意態森嚴的中年人,“年輕人,你狂得有點過了,不過看在你年級輕輕,就達到如此境界的份上,把血精靈交出來,老夫就不難為你了。”
悠然一笑,令狐絕道,“你是那位?”
神色微微一變,那個中年人道,“老夫是秦天明,是陽兒,風兒的族叔,既然你敬酒不喝,那老夫就和你過幾招。”
“那我就領教了。”令狐絕也不廢話,毅然甩了甩頭,長發飄起之時,銀暈微閃,刺槍直指對方眉心,槍杆是光潤的,冷硬的,卻也是親切的,在這一刹那,他似是得到無言的鼓舞,以及不屈的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