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黑甜黑甜的一覺,五髒六腑、四肢百骸都舒坦極了,好像有人從天靈蓋吹了口仙氣,順著經脈血管把我從裏到外淘換了個遍,他娘的飛升也就這滋味了吧。
我正美得不行,突然當頭一盆冷水下來,激得我蹭一下躥起來。
“胖胖…胖子!”眼前一張大臉,不是王胖子還能有誰,“你沒死?”我抹了把臉上的水問。
“呸!有你這麼烏鴉嘴的嘛,胖爺我命大,這點小意思算啥。”胖子的表情突然凶狠起來,說,“你和小哥怎麼回事!怎麼搞出人命了!”
什麼!我突然想起來剛才的事,一個驚雷在頭上炸開,我做了什麼!他怎麼樣啦!!我,我難道弄死他了?!
我六神無主,慌忙四下尋找悶油瓶的身影,他裹著條毯子躺在胖子身後,雙目緊閉,一頭一臉的血。我嚇得心膽俱裂,撲上去喊:“小哥!”
胖子一把捏住我脖子道:“你急個屁,想壓死他呀!穿褲子去!光個腚,溜鳥玩嘛!”
“他他他…他怎麼啦?那些血…血…我,我……”我舌頭都捋不直,哆哆嗦嗦問胖子,又轉頭去看悶油瓶,他側身躺著,看上去沒有一點起伏。
胖子繃不住臉,吃吃笑:“娘的,天真吳邪小同學,你忒逗了……哈哈~”說著鬆開我,笑得直拍腿。
我弄的莫名其妙,趕緊衝過去看悶油瓶,呼吸淺了點,不過還平穩,臉上、脖子上大片半幹的血漬。我心裏又是痛,又是怕,又是悔,想看看他到底傷得怎樣,可手抖得死活不敢掀毯子,隻好顫巍巍去擦他臉上的血跡。
還是這麼涼,我心裏一緊。然後,那雙幽黑的眼睛睜開了,看著我。
我呆在原地,一瞬間嚇得連心跳都停了,怎麼辦!!我,我該說什麼?做出那種事,我怎麼有臉麵對他?現在是不是該以死謝罪啊~~
我正在想哪種死法最慘烈的時候,悶油瓶滿是血痕的嘴唇動了動,輕聲道:“水。”說著側了側身,眼睛困倦地閉上,又睡過去一樣。
風平浪靜,波瀾不興,我隻能這樣形容。難道,他連這種事,都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我還以為他要說“殺你”,起碼也要說個“滾”才合理啊?
“我說小吳,你他娘的還沒看夠啊?”胖子掀開著瓦斯爐上的小鍋,熱氣騰騰的,“你都抱好幾個鍾頭了,你當小哥是你剛過門的新媳婦,這一會兒都舍不得放呀!”
我還沒想明白悶油瓶為什麼是這個態度,聽了胖子的話更是懵懂懂的,有點糊塗了,胖子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難道他開放到這個地步?
從鍋裏倒了點熱水,我把杯子湊到悶油瓶嘴邊,他就著我的手一口氣喝幹,看樣子還想要。我知道人失血過多時口渴的厲害,小聲勸:“小哥,不能多喝,先潤潤嗓子。”然後提心吊膽候在邊上,等著他發落。
胖子敲著鍋說:“小吳,你太摳門,連水都不給人喝。小哥,胖爺包管你喝個夠。”我瞪胖子:“人失血過多的時候,不能多喝水!”
“吳邪。”我猛回頭,悶油瓶半撐起身子,看著我。
我心提到嗓子眼,默默等著審判,他居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然後抬眼說:“你流鼻血了。”
-
我愣住,擦了擦鼻子,幹的啊?胖子更是樂不可支,往鍋裏扔了幾塊壓縮幹糧,說:“天真無邪小同學,胖爺我可服了你了,你他娘簡直就是史上最後一塊處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