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沉劍上了馬車,闕殤放下簾帳,看向他,奇怪道:“剛才好像還聽見一個人說話,是誰?”
拔開酒壺,蘇沉劍灌了一口酒,搖頭道:“那姓簡的表弟也來了,唉,本來是兩人行,這回可好,一下子變成了五人行。”
“我剛才還沒問你呢,”闕殤有些好笑地說,“你為何又同意簡青洲他們跟來了?”
蘇沉劍有些不願意地皺起眉:“他說他知道流仙珠的下落。”
“……你信?”
“你不信?”
兩人相視半刻,不約而同笑起來。
闕殤想了想,說:“他說話沒個正經,有些話可信,有些話又不可信,我分辨不出來。興許這回,他跟著我們另有打算也未知。”
“流仙珠與他有莫大的淵源,其他事不信也罷,單這件寧願相信,也不可當他在說玩笑話。”
闕殤眼皮一跳,連忙抬頭看他:“什麼淵源?”
蘇沉劍灌了幾口酒,卻不再答,身體隨著馬車晃來晃去,看那樣子像是睡了過去。闕殤鬱悶地瞪了他半晌,無可奈何。
馬車上備了吃食,故而一路往比肩而去,一刻未停。
馬兒是蘇沉劍親自挑選的,耐力非比尋常,堪比千裏馬,但即便如此,簡青洲那邊也緊追不舍,絲毫不落下風。
“怎麼就吃這個呀?”少年單手托腮,無聊地用筷子敲著碗。
餘宴拘謹地坐在一旁,筷子拿在手中卻不敢動。簡青洲長歎一口氣,也將筷子放下,說:“公子,你跟著我出來,那家中事務誰處理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少年笑道,“三哥答應了我,一切都會替我擺平的。”
“公子這樣做,未免太任性了。”
少年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笑道:“好啦,這事我們讚不提了。表哥,你前一句公子,後一句公子的,太生疏了!以後叫我阿唐!”扭過頭去,又細細對餘宴囑咐道,“你也這麼叫,聽見沒有?”
簡青洲看著他,頭疼地捂住腦袋。
餘宴看了簡青洲一眼,訕訕道:“阿唐……公子……”
阿唐翻了白眼,揀了點順眼的菜肴放在嘴裏嚼,小聲道:“怪不得你姓餘,就是個榆木疙瘩,一點也不會變通……”
“你此番出來身邊連個照顧你的人都不帶,這一路,是想自食其力嗎?”簡青洲說,“還有,我們這一行,去的地方是比肩。你有沒想過,你又沒有武功,跟著去也許會很危險。”
“在家裏待久了,你怎麼變得越來越婆婆媽媽了呢?”
阿唐搖搖頭,語重心長地說,“表哥,有你在,我哪裏會有危險。再說了,照顧我的人,喏,他不是人啊?”
簡青洲的目光跟著他同時轉落在了餘宴身上,馬車裏詭異的安靜下來。
餘宴:“……”
日落時分,如期到達比肩國的邊城徐州。
一行人在客棧用過飯,便各自回房了。闕殤沐浴完,覺得屋內悶熱,便出來走了一圈。這裏雖然是邊城,但是夜裏卻比他到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要繁盛,在走廊坐下,他饒有興致地看客棧內來來往往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