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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際長風大作,雷聲轟鳴,驟然遠方一道光亮劃破按天,竟是一道閃電降臨,傅青陽這幾年閉關修煉,足不出江湖,此刻竟被一個二十開外的弋傾文逼到這個地步,心中怒氣劇增,隻見他雙手朝天橫舉,神態肅然,手背之上青筋暴起,康延行在遠處瞧得分明,萬萬想不到,師父居然使出了生平絕學,青陽七手之第六招,渾天手。

渾天手此招,使出來頗為狠辣,與人對陣中使出這一招,便是棄守的架勢,如若不是自詡武功高強,或者有十足的把握,這一招便是不成功便成仁。

康延行難以想象傅青陽竟會對著弋傾文使出這一招,他站在不遠處,隻覺二人打到現在堪堪一個平手,怎麽師父就用出了渾天手。

弋傾文略感訝異,這一招他雖未曾領教,然而看著對方大開大合的陣勢,卻也略略猜到這一招走的什麽路子……玩兒陰狠?弋傾文嘴角一挑,眉鋒舒展開來,居然就站在了那裏一動不動。

按理說,傅青陽棄守為攻,弋傾文自當急攻而下,偏偏弋傾文清狂自負,且清狂自負到了極點,不肯占對手一點便宜,傅青陽不守,弋傾文索性就站著那裏等他攻過來。

唐涵見弋傾文如此淡定自若,不由歎道,“弋傾文當真一點不怕?”即便站在遠處旁觀,唐涵都能看出傅青陽下一招之狠辣,想不通為何弋傾文絲毫不動,難道是打算硬接?

然而此刻施文然卻靜靜站著,靜靜看著弋傾文,這是他第一次站在旁邊看弋傾文和別人動手,看到現在也說不出是什麽感受。

因為自始至終,弋傾文都站在他的身邊,很近,近得往往施文然一回頭,就能看見。但是今天不同,他這才發現其實弋傾文一直都是很遠的一個人,就如同此刻他遠遠站在山腰之間,峰巒之巔,在場眾人似乎都被弋傾文或有意或無意中,拉將開了來一條線。而那條線深不可測,看似很近實則遙遠,萬分不得親近,可是拉出這條長到甚至連回眸都不得的人,居然真的從一開始就陪在了他的身邊,而且一陪就是永遠……永遠。

“如果怕……”施文然唇齒微動,聲音很低,“他就不會站在那裏了。”因為對於害怕的東西,弋傾文從來隻有兩個選擇,不是牢牢捧在手裏體貼遷就嗬護備至,就是遠遠逃開再不看一眼最好這輩子都相望不相識……而能讓弋傾文害怕的事,好像真的不多,所以無論對方的名頭如何響亮,施文然怎麽都不認為那個什麽青山派掌門會在弋傾文害怕的範圍之內。

不害怕,自然就無所顧及,於是弋傾文當真既放肆又縱情……驀地,施文然閉上了眼睛,頓時腦海中全部都是弋傾文的樣子,他不想去管到底那些樣子究竟看了多少次,又或者已經熟悉了多少次,於施文然而言,終究豔麗無比,揮之難盡。

本章未完,待續,2012.12.26

第64章

禍起蕭牆 18

正如唐涵所言,弋傾文的確打算硬接,他不管傅青陽這一招接下來是驚天地還是泣鬼神,總之傅青陽不守,弋傾文就不攻,那麽兩下裏一對接,自然便落到了以內力相拚的地步。

而比拚內力,傅青陽自認幾十年功力便是如何也不可能輸給弋傾文,而且此刻萬眾矚目,也斷然不能輸給弋傾文。

弋傾文不言不語站在那裏,神色靜默,仿佛傅青陽接下來一掌不過是揮一揮衣袖而已,他看在眼裏卻進不了他眼底,傅青陽眼見弋傾文如此,心中詫異,雖不認為自己會輸,卻也收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雙掌緩緩壓下,帶出陣陣氣流,風雨之中,二人衣衫濕透,傅青陽此刻雙掌集多年勁力,數十年功力頃刻間如驚濤拍岸,帶起周遭雨絲飛濺,紛紛而下的雨水被傅青陽真氣激得竟生生停在半空。隻見傅青陽微微闔眼,陡然雙目一睜,凝聲道,“江湖兒女,心氣甚高……然高則高已,卻也要有能讓老夫心服口服的本領,傾風樓樓主,你說是也不是?”他說這句話時,氣重如山,翻滾的真氣跟著緩慢下壓的雙掌緩慢傾瀉。

弋傾文聽後淡淡一笑,倒是點頭附和了他,“傅掌門此言甚是。江湖兒女,自然心氣甚高,如若真有能令傅掌門心服口服的本領,也不知傅掌門會否甘願心服口服。”他四兩撥千斤,把傅青陽的諷刺以牙還牙地諷刺了回去。傅青陽冷笑一聲,突然雙手一展,緩緩繞了一個大圓,雙手合對,頓時鋪天蓋地水氣都被他雙手中強勁的氣息所聚,傅青陽縱身而起,一雙內力深沈的手掌於風中翻飛出陣陣殺氣,左掌才出右掌已後發而至,弋傾文斂眉退步,一身陰寒至極的內力凝聚於手心,仰首,抬眼,手出,但聽“啪”地一聲,聲音很輕,不過是兩人手掌相對,然在場眾人竟人人感覺氣息一滯,一些功夫微弱的恍惚之下卻是被震得退了一步。

對掌不過一瞬之間,兩人同時撤掌,弋傾文眼角微微揚起,緩緩道,“如何?這算是接下了第一招嗎?”相比弋傾文的淡漠輕佻,傅青陽心下卻是一陣駭然。

剛才這一掌他已是用了九成內力,然而弋傾文並未如他所料那樣被打翻出去,反而平靜接下,甚至接完之後還有餘力再諷刺自己……傅青陽喘了口氣,胸口紫宮、膻中二穴被弋傾文陰冷徹骨的內力逼得微微作痛,當下收力護心,右手一揚,頓時雙掌一陣急攻,一招連環擒拿便對著弋傾文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