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應聘(1 / 3)

第二天,我兩又一次帶著兒子去人才市場應聘;說是我兩,主要還是全春先行應聘,隻是我呆在家裏急的不行,呆不住就和他一起去。我前麵已經說過了,我們一般情況下為了省錢就步行,今天也不例外。往去走是步行,可往回走兒子就和我們幹上了,他就想坐車。本來麼!孩子小,才虛歲十一歲的個小孩子,能跟著大人走這麼遠的路程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等往回走,一是肚子也餓了,二是腿走的已經很疲乏了,所以就怎麼說他都要坐車。今天全春說服不了他也顯得生氣,不想再理他。我兩隻管從前麵走著,他就坐在工交車的站牌下不走開,遠遠的望著我們繼續往前走著。我們大約相隔有一裏的距離拉,他坐著還是紋絲不動,好一個有注意的兒子。沒辦法,我兩重新又倒回去和他一起等車。兒子見我們回到他身邊,始終沒言語,一直等看到公交車到站了,才高興的搶先跳上車去找座位,和我們說開了話,並說他走不動了,就想坐著車回,一步都不想再走路……打那以後,他和我們出門有些害怕走路,漸漸地他對周圍環境和那些鄰居小夥伴都熟悉了,每天沒事就要出去找小朋友一起玩,隻要是能不跟著我們走,就不願意跟著走!因為他知道,跟著我們沒什麼油水。隻有吃苦、走路,艱難的份。遠遠不如和那些小朋友在一起痛快,說不定小朋友家裏有好吃的還能給他吃些呢!而且他在學校裏、班裏也很吃得開。班裏老師們,很快的就都很喜歡他了。

有一天整整下了一夜的瓢撥大雨,天亮了還在下,突然我們聽的有小孩再說話,我們睡得正熟被說話聲驚醒,一睜眼才發現兒子今天還上學呢!我們以為今天下這麼大的雨孩子們就不能去上學了,誰料想還是按時去的!我兩趕緊把兒子喊醒,起來送他到學校,因為雨下的太大了,車又多,我兩一起把兒子送過人流、車流如潮的十字路口,目送著兒子進了學校裏。因為雨天早飯是在班裏吃的,是學校裏給孩子們準備的。兒子到了班裏,老師已經開始給他們上課了,兒子今天是第一天遲到。但老師很關心的問他,看到他的衣服、鞋襪都濕了並告訴他說;以後下雨天要帶傘出門。還讓他到座位上後,很快把濕了的鞋、襪脫掉放在一邊,不至於使腳太難受了,等回家時就基本上幹了。這些真心的關照,兒子牢牢的記在心理,回到家裏一一向我們敘說著那裏老師對他的好和班裏小朋友們對他的關心。

得到了老師的重視、同學們的關心的兒子,每天樂此不疲的在六完小上著學,一幅輕鬆得意的樣子。直到有一天,好象是開了學近兩個月的時候,一天夜裏,兒子對我們說;爸爸、媽媽,我覺得我們現在上的課本都是我們以前學過的內容,都很簡單,沒意思。都學過了!我倆一下覺醒起來!啊?真是這樣?兒子肯定地說,就是。我兩愣在原地,誰也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但各自的內心裏都琢磨著兒子的話;我們出來是為了發展,也是叫兒子從小就有個好的發展環境,想給他從現在起就奠定一定的基礎,可現在!兒子一個優秀的孩子,你讓他這樣湊和著跟著,對他是不是有點太殘忍?我們遠走他鄉,既然首先是為了兒子的將來,那麼無論現在、還是將來都的首先去為他的感受去想問題呀!我兩自從聽了兒子對他所學的東西的感受後,雖然沒有互相溝通,坐下來和兒子商量,回去還是留下來繼續尋找適合於我們發展的位置。我的心理早已開始七上八下的打算、計劃著,為了不更多得耽誤他的學習、成長,看是否及早返回……連日來,我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工作找不上,吃飯舍不得花錢,每天都在不停的想辦法,找工作。不論多麼遠的路程都是步行!這一天記不清是因為玩皮的兒子,還是為了什麼!我兩清早起來沒吃飯就又開始吵架了。從家裏一直吵到外麵街上,偏開了兒子,我兩越吵越凶。到最後都哭了,沿著排汙渠,我硬是和他要出了應該屬於我的那兩份存單。這一次打定主義我真的是不想在活在他手裏了!我總覺得和他生活在一起,太累了,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生活,從不務實,家裏的什麼都讓湊和著。他的異想天開和永無休止的幻想,想起幹啥就幹啥的生活態度永遠都沒有盡頭。所以,我今天決定從此離他而去。想好了也走我父親的那條道,投河自盡、了去了一生的麻煩,讓他從失去我開始反省他所做的一切,給我和兒子帶來的都是無盡的痛苦和不安全。活人萬萬不能就憑一時的衝動、想象、好奇、幻想來生活啊!我拿了他在大街上解開褲帶給我取出來的那兩份屬於我的存單後,獨自一人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朝著老呂辦公室門前的那個海走去。我們住的下街村離那個海足有十裏路,我一邊哭一邊找人稀少的地方走過去。到了海邊,我站在堤壩上由盡到遠的看著平靜而清綠色的海水漸漸的心情好了一些。我想著父親的殘死,我受過了多少母親和別的親人的侮辱與藐視才長大成家。有了自己的家後,本想著會舒心、安全、放心的生活著,可誰知原來還是有那麼多的痛苦、不如意。想著哭著,心理在不斷的向海水傾訴著我的冤屈,慢慢的來的大橋上,大橋是剛建起來的那種簡易橋,隻有橋麵沒有欄杆和扶手,很粗糙。我上去往遠處走了一段,站下來想著閉上眼一下子就能見到我死去多年的父親。隻要我從這裏跳下去,就可以擁入他的懷抱,那該是多麼輕鬆的一種感覺呀!我小心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直到站定在橋的邊沿處,細心的再一次定睛往水裏看時,才發現這裏的水很深,深的讓人不寒而溧,不由的顫抖著身體,眼前昏旋著,不敢再看,腳步情不自禁地往後挪動著。同時,有個聲音在我的耳邊說;我美賢為啥要死呢?我做了什麼見不了人的事情了嗎?他既然想像的他什麼都能得到,天下都是他的,這個社會他說什麼就應該是什麼,就好像是他家一樣,那麼我為什麼不等著看到或擁有這一天呢?我為什麼要死去呢?我現在死後正好不知是給誰打好了基礎,我辛辛苦苦扶持了他這些年,省吃儉用給他積攢了這麼多!我為了什麼呀?我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可回去再和他繼續過下去,我實在是受不了他那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樣子。就這麼邊想邊哭邊往海的那邊走著,一會兒就走過去了,尿憋的很吃緊,見周圍沒人過往,我蹲在橋下麵解了個小手,怕被人看到,動作很是麻利的計緊褲帶又走上橋來,長長的輸了一口氣,覺得好一些。在橋上走一走、停一停前思後想,想著我的過去、現在、將來,解拋著我一路走來的昨天、今天,再一次重新展望著我的明天、未來。就這麼不經意的想著我那十一歲的兒子,男人全春以及在幾千裏之外的生我養我的老母親。目前他們三個人是我最親最近也是我最愛的人了,這世上也隻有,僅僅隻有他們三個人了。那麼當我死後他們分別又會是怎樣的呢?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呢?我挪動著沉重的沒有知覺的腳步,眼睛看著遠處的綠的不見底的大海,從橋的那一頭走回到這一頭,就是遲遲不願回家。突然腦子裏有一個答案,你死後可能就像死了一個不起眼的螞蟻……死了誰苦了誰,他還可以照樣尋找一個女人過日子。因為他成家的目的不是為了過日子,而是為了成就事業。他所找尋的女人,不是睡睡覺,為了生孩子,做做飯吃,而是為了他服務,聽他的話,一切的一切都由著他來支配,女人應該在他麵前是木偶,或者是機器人。招來喚去隻要由他使喚就高興。要麼就黑著臉不痛快。他隻要不痛快,不高興,你別人就不能高興、痛快。那麼像他這種人,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

我一下子把思維定格在這一個問題上,反複琢磨著。這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我的肚子也餓了。我慢慢地走著返回到老呂他們辦公室附近的街麵上的小賣部,買了兩個三角麵包,又返回到海邊的長條椅子上坐下來吃著,一會兒看到老呂那的那個工程師和他老婆出來散步。我不敢抬頭看他們,也怕他們看到我和我說話,看出我臉上的淚痕。等他們從我身邊走過後,我才敢用眼神捎了一下確定就是他們。我的心思一下子又開始想他們的處境了。設身處地的想;背井離鄉,出門在外都也不容易呀!不用問什麼,一看他們那身穿帶就知道經濟緊張,兩口子還分居著。隔海相望,每周才能見一次麵。比起他們來,唉!我們吵架歸吵架總還在一起生活著。本來這段時間我兩心情都不好,所以說話就難免要發脾氣、煩躁了就要發火、吵架。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唉!這可能就是過日子???我吃完東西,麵對大海哭也哭過了,走也走累了!想睡覺。現在是下午三、四點多,我困乏、疲憊的厲害,很想找個地方睡睡!但這裏是不行的!到哪裏去呢?隻有回家。睡覺,想睡覺隻有家裏最安全。這時,我的腦子裏什麼都沒有了,也什麼都想不起來。隻想回家!站起身來邁開腳步,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我獨自一個人往回走,竟連一點都沒有走差路。覺得很自然,在毫不在意的過程中就回到家裏了。全春一個人在家看書,兒子出去玩耍了。我推門進家的時候,他就像沒看見我似的,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理會我。因為我本身就沒有看他、理會他的意思。我關好門,脫了鞋,上chuang拉個枕頭就躺下睡覺了。在床上趟了一會兒,朦朦朧朧中,全春過來就像每次那樣討好我,給我說知心話,但他絕不會認為自己錯了。他說,我們中午吃的米飯、炒菜,鍋裏還給你留著呢!你現在想吃不?想吃,走你起來和我一起給你熱去!我說不!他就上手往起拽我,一邊拽一邊扶我起來。反正他想要我怎樣,我就得按照他的所作所為來做,他就特別高興。我拗不過他那強有力的拽、扶、抱,關鍵是再不忍心就這樣老讓他那麼費勁的搞我高興、哄我開心。一個男人有他必須要做的許多事情在等著他去做呢!整天把心思就放在哄自己的老婆高興、開心,那活得該有多累呀!心理鬱悶的時候適當的鬧一鬧讓他知道知道就算了,不到實在過不下去的時候,就互相遷就著過好自己的日子吧!我心理這麼想著,順著他和他一起下床做晚飯吃。天黑下來,兒子玩耍回到家,我們還像往常那樣,表麵上看沒有發生過任何特殊事件,更沒有給兒子流露出任何不快的跡象,相互保持著以往那份平靜、和諧,盡量讓兒子感覺到這裏的生活就和老家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