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雲把照片交給我以後卻沒有離開。簡直就像被什麼纏住似的,緊盯著櫻花樹看。
「怎麼了?」
我試著問他,不過八雲沒有回答我,而是徑自慢慢走向櫻花樹。
看他的動作我就懂了,八雲的眼睛看見了什麼。
微風吹拂而過——
枝椏左搖右晃,聽起來仿佛某人正在呢喃著。
「我有事要拜托你。」
在一陣沉默之後,八雲突然說道。
「什麼事?」
「這所學校有資料室嗎?」
「教職員室的隔壁就是資料室……」
「我希望你幫我找個東西。」
「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八雲一臉嫌惡挑起眉毛。
「我是校外人士,不能進入校內吧。」
在上次發生案件的時候,你明明毫不猶豫闖了進去,其實你根本隻是怕麻煩吧。
「那你要我找什麼?」
「那孩子遺忘的東西。」
八雲說完這句話,再次把視線投向櫻花樹。
結果最後還是我一個人去資料室。
我在校務員室隨便編個「我有事情要查」的借口借到鑰匙,進入教職員室隔壁的房間。
這個房間裏沒有窗戶,讓人呼吸有點不順暢。鐵架靠牆排著圍繞整個房間,上麵擺了許多貼有年代標簽的紙箱。
八雲叫我找的是去年六年二班的紙箱。
我馬上就找到那個紙箱了,這裏麵真的有八雲說的東西嗎——抱著這個疑問,然後把蓋子掀開。
起一陣塵埃,裏麵塞滿了文件。
「嘿咻。」
我把紙箱放在地上翻找。
雖然我陸續找到考卷解答的影本和作文之類的文件,不過卻一直找不到想找的東西。盡管八雲他什麼都沒說,那裏一定有學生的鬼魂徘徊著。
我回想起照片上看到的憂鬱表情。
那孩子為什麼在此旁徨呢——
不行不行,那種事待會再想,反正得先把東西找出來才行。
「找到了。」
終於找到想找的東西了,它黏在箱子最底層。
原以為它會被壓得皺巴巴,沒想到保存狀態卻出乎意料地完整。
好啦,這就沒問題了。
正當我打算走出資料室的時候,手機響了。
「喂?」
「找到了嗎?」
是八雲打來的,簡直像在監視人一樣時機抓得有夠準。
「嗯,找到了。」
「那你把它帶到寺廟來。」
「哪一間寺廟?」
「你忘了我家是寺廟啊?」
「你又不好好說明,我怎麼會知道。」
實在氣不過,我故意掛他電話。
覆滿黃色葉片的銀杏樹夾道並列。
爬上這個斜坡就到一心的寺廟了。
晴香喘氣走向樓門前,八雲從柱子後麵探出臉來。
「太慢了。」
你就不能說句好聽話嗎——
「什麼啊,你稍微幫一點忙又不會怎樣。」
「別人拜托的是你吧,光是我肯幫你就該心存感謝。」
「是啦是啦,你說得都對。」
「而且我們這裏還要準備很多事。」
有什麼好準備的啊!
「東西找到了嗎?」
「找到了。」
我把從資料室拿到的東西亮給八雲看。
「做得好。」
八雲說完立刻轉身離去。
這家夥實在叫人提不起勁。
「喔,是晴香啊。」
晴香聞聲將視線移過去。
站在那裏的人是身穿法衣的一心。
「你好,上次真是不好意思。」
我想起上次案件發生的事情,趕緊低下頭致歉。
「沒什麼啦,那點小事不用在意。」
一心一臉愉快的笑了,真是讓人安心的表情。
「廢話說得差不多就快走。」
八雲一臉不高興的說道,然後快步離去。「說得也是呢」一心說完後便追在八雲身後。
「一心舅舅也要一起去嗎?」
「對呀。」
一心的話聽起來好像在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看來隻有我一頭霧水。
「請問……要去哪裏呢?」
我朝著兩人走向墓地裏麵的背影詢問。
「你還不懂嗎?」
八雲回頭瞥了我一眼,他的眼神明顯帶著輕蔑。
就算你那樣看我,不懂還是不懂啊;原以為他會說明一下,八雲卻默默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