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涉過感情沼澤地第二十九章(2 / 3)

她有所感悟。

他說:“一個人心裏有了追求,心裏滿了,人就滋潤,人見人愛。這不是福氣嗎!”

她笑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對。”他說“心中無憂天地闊,就是這道理!”

她說:“可能我的人緣好也有關係。”

她麵貌和善,人見人親,人際關係很好,許多男人歡喜她。

他點頭:“那麼多人給你做介紹。不就是福氣嘛。”

(三)隱私被人發現了

兩人從樂園出來,汽車駛上了太湖大橋。

“啊!”茹玉第一次看到大橋,禁不住歡呼起來,“真漂亮啊!”

潔白的大橋猶如碧波長虹,橫臥在浩瀚的水麵上,像條雪白修長的帶子,將陸地與島嶼連接起來了。大橋呈三級跳式,橫跨漁洋山、長沙島、葉山島和西山本島。全長4308米。成了美麗的風景線。

看到長橋,餘波心潮澎湃,轉過頭對茹玉說:“你那裏叫長橋是名不符實,她那裏叫長橋是徒有虛名。”

茹玉知道他說的是老婆,第一次聽說他老婆家也叫長橋,驚奇地說:“怎麼這樣巧啊?”

他說:“我到長橋尋夢找了她,有人沒有橋。橋早讓日本鬼子炸了。你那裏呢,有夢橋不實!你看,這裏才是名副其實的長橋!”

茹玉一時難以相信,怎麼三座長橋連到了一起?

是緣分嗎?女人總是相信緣分。他卻感悟到了,在婚姻“圍城”裏淹埋久了,常常浮想聯翩,想在茫茫人海中找位誌同道合的“情人”,求得一種現實羈絆的解脫。於是,男人女人們便渴望情投意合的人。他不就是這樣嗎?苦苦搜尋,現在終於覓到了一位他心歸屬的人。他們像那春雨自然地下,悄悄地下,無聲地在對方心田發芽。

這正是現今國人傳統婚戀觀悄悄發生著的變化,他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餘波高興地說:“人是不能沒有夢的。”

茹玉說:“就是,我們現在就在夢裏嘛!”

汽車駛過太湖大橋,在橋堍停了下來。

這裏新辟了個景點:鳳凰台。

他們站在高處亭子裏,麵對煙波浩渺的太湖水,遙望大陸漁洋山和度假區。但見對岸漁洋山下,白如碧玉,長如細帶的長橋蜿蜒飛架水上。昂頭遠望,柔和陽光下,清沏的湖水,碧藍的天空,微風蕩漾,漣漪飄動。不遠處幾艘漁船撒網,驚起的野鴨飛到遠處遊蕩。

茹玉看得出神了:“真像仙境一樣!”

餘波說:“誰不說俺家鄉好。我在荒涼的塞北、雁北待了幾十年,哪天不想念我的太湖,我的魚米之鄉啊!”

他們又驅車越過葉山島,鑽進了濃密的橘林,來到西山最南端的景點:石公山。

這是個突兀在太湖中的景點。

石公山三麵臨水,岩石奇秀,翠柏蔥鬱。山上亭台樓閣,高低錯落,軒樹橋廊,疏密有致。有歸雲洞、浮玉北堂、來鶴亭、斷山亭、一線天、明月坡等景觀。據說當年海燈法師曾在此住持10年。

站在石公山上瞻望太湖,猶如駐足萬頃碧波,三萬六千頃湖水浩浩蕩蕩展現眼前,銀光閃閃,白帆點點,遠處水天相接之際,隱隱青山,若有若無。麵對如此水闊疏空、風光綺麗的景象,最有憂慮的人也會心曠神怡,飄飄然如入仙境。

看到遼闊湖麵上有艘快艇飛駛,給平靜的水麵陡添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兩人站在懸崖前,朝崖下張望,一條石級小路通向水邊。喔,下麵簡陋的灘塗上有快艘碼頭,靠東邊修建了石砌走廊,突出的水上部分還有新建的亭子。

那是個清靜幽雅的地方。遊覽石公山,一直在山上轉悠,看到親水平台有種親切感。

餘波問:“我們也去坐趟快艇?”

她有些心悸:“行嗎?”那玩意兒是青年人的喜愛,他們這把年紀了還玩這?

他笑說:“行,我的少先隊總隊長,有什麼不行的?”

她瞥了他一眼,一句‘少先隊總隊長’將她沉澱在心底的老媽意識衝刷了不少。她說:“好,反正有你在。”

兩人走下石級,兩艘快艇靠在水邊。看到簡陋的設施,餘波明白了,這是當地農民投資的。

講好價錢,茹玉跨腳就要上船,餘波一手拉住了。他知道遊艇輕盈,腳一登就離岸。幼時他有過教訓,一隻腳跨上船船就離岸了,另隻腳在岸上,上下不得,人必落水中。上海女人哪有這經驗?她又是個重量級的,一腳跨上去肯定‘撲通’一聲成了落水雞,在這曠野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他吩咐船工緊纜快艇,率先上了船,然後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慢慢上了快艇。

一陣搖晃,茹玉‘哎呀’驚叫著,他緊拉住她,維持穩定後,兩人並肩坐進艙裏。

她驚喜地說:“第一次,還是第一次!”

快艇朝湖中駛去,起先慢慢地疾馳,後來速度越來越快。她欣喜地看著水麵,見艇後飛速劃出一道白色的波浪,緊張得一手扶著船體,一手拽著他的手臂。

快艇繞著大圈行駛。船工吩咐“抓緊”。艇身突然左右搖晃起來,人一下往上拋去,又迅即一邊倒去,如此反複,七上八下,心懸空中。她驚呼著,不知如何是好。

餘波知道船工在故弄玄虛,擔心身邊這位‘大媽’經受不了,趕緊摟住她的腰,吩咐船工:“年紀大了,請穩妥一點。”

快艇很快恢複了平穩,直駛岸邊。茹玉心有餘悸地說:“嚇死我啦!”

餘波挺高興,說:“這是花錢買刺激。”

兩人沿著湖邊小徑走著,望著腳邊的湖水,碧綠清悠得可愛,微風蕩漾後泛起一陣陣漣漪,陽光投射水上,反襯著粼粼波光。

親水亭子裏有對情侶,看到他們來了就起身要走。餘波一喜,正好!

走進亭子坐定後,餘波麵向浩瀚太湖,伸開雙臂讓和煦的秋風輕吻。這時候他想到了晨練的老頭老太們,誰會知道他們在這偏僻寧靜的太湖邊歡談?

他笑說:“這時候,如果小伍他們也來旅遊,看到我們坐在這裏,定會驚喜得張大嘴,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是啊,什麼也不用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茹玉淡淡地笑笑:“不會了。”

“為什麼?”聽她不以為然口氣,他驚駭地瞅著她。他們的關係是非常機密的,誰也不可能知道,她們怎麼會不奇怪呢?

他疑慮地望著她,問:“你對她們說了?”

她默默地點點頭。

他著急了,說:“你怎麼對她們講了呢?”沒有得到他的同意,怎麼可以輕易泄露隱私呢?口氣裏不免有些責怪。

她說:“哪裏。”她講述了經過:

那天從公園出來,小伍拉著阿娣對我說要到我家裏去。

你是知道的,小伍、阿娣是我最好的朋友,平時幾乎無話不說,晨練後到家坐坐也是正常的。

到家剛坐定,小伍就兩眼盯著我,一本正經地說‘茹玉,你說我們是不是最要好的朋友?

我看她的陣勢,不知她要做啥,隻能坦然地說:“當然啦。”

她說:“你有件事瞞著我們。”

我坦然說:“我有什麼好瞞你們的呢?”

小伍問我:“給餘波照片是怎麼回事?”

我笑著:“唔,我以為什麼大事呢。”我拿出了小挎包,掏出信封送到她們手裏,說:“你們說的就是這吧?”

阿娣接過信封,掏出了照片,問:“這亂七八糟的,做啥呀?”

我說了我們商量好的應對話句。

阿娣信了,瞅著小伍說:“餘波老婆講的一大堆,可能就是這些。”

小伍有心眼,沒有笑,眼睛直逼我,問:“真的?”

我看她樣子,心裏疙登一下,知道她們今天的意圖了。但還裝得若無其事地笑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啦?”

阿娣比較厚實,說:“就是,要送也要送張像模像樣的,誰會送這些亂糟糟的。”

我想小伍不好對付,這樣能搪塞過去嗎?

果然,小伍緊盯我的眼睛說:“我不信。是你送的。”

阿娣驚奇地瞅著小伍。

我說:“老朋友,你幫幫忙啊。”

她一口咬定:“他要看你過去的照片,你才找了這些,對不對?”

我想這家夥可不好糊弄,辯解說:“我作啥送他照片?你別胡說了,我可經不起你這樣疑神疑鬼的。”

小伍說:“茹玉,我們也不是一年兩年的朋友了。今天就是來與你談這事的,你也不要瞞我們了,你是不是歡喜上他了?”

我還是不承認,問她:“你憑什麼說我喜歡他了?”

小伍斬釘截鐵地說:“你的神情!”

這糟了,我知道我是個表情外露的人,她這一說,我也不敢多辯了,隻是狡辯說:“你別瞎說。”

小伍說:“我不瞎說,還有——”

我依然不認賬:“還有什麼?”

她肯定地說:“你的眼睛!每次你們隻要在一塊,你的眼睛就不一樣了。”

她又說:“那次餘波為我們攝像,大家坐在那裏講要你到美國去,你說不去,從你眼光裏我就有感覺了。”

我一驚,這家夥真是精明過頭,誰也瞞不了她。

我故意笑著說:“他可是個有身份的人,家庭美滿,樣樣稱心,作啥來招麻煩?”

小伍說:“我早悄悄看他了,他也老瞧你,他是歡喜你的。”

我還能怎麼說呢?隻能憨憨地笑笑,說:“你別神經病了,拿我尋開心作啥啊。”

她一本正經地說:“我倆今天來,就是想勸勸你,他是有家室的人,你找他算什麼名堂?”

我還為自己掩飾:“誰說我找他啦。”

她不管你怎麼爭辯,說:“茹玉,像你這條件,找個什麼樣的人不好,為啥偏偏去做那不明不白的事?”

阿娣也勸我:“霜姐,你也不要瞞我倆了,就是你們好上了,我們也不會說你一句壞話的。”

小伍說:“我們是為你著急,你知道嗎,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你怎麼辦?我們不想讓人看你笑話。”

她倆你一句我一句,我被她們逼得沒了辦法,想想反正是好朋友,說到這程度了,再瞞也沒意思了。我隻好直說:“好了,不瞞你們了,我是歡喜他。”

小伍一拍大腿說:“你這人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可不能憑一時歡喜,做那種蠢事。”

阿娣也勸我說:“霜姐,我看給你介紹的人不少,你就在裏麵挑一個吧。”

小伍說:“我看上次張阿姨給你介紹的那個廠長就蠻好,你要跟了他,正正當當的,我們也為你高興。”

我還能講什麼呢?這時候即使我有八張嘴,也辯不過她倆啊,隻好拿出那信,本想說你們看看這封信吧。一想不好,信就是情書嘛。他給我寫這麼長的情書,太讓人笑話了。好在這哪像信,完全是本書嘛,就對她倆說:“我不說了,你們先看看這本書再說,好不好?”

她倆睜大了眼睛:“書?什麼書?”

小伍接過書粗粗翻了翻,挺奇怪的,這與書有什麼關係?

我笑著說:“好了,我說不過你們,你們先看書,好不好?看了書我們再談,我什麼都給你們坦白。”

小伍臨走,還特地囑咐:“我不管你坦白不坦白,你可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餘波聽了十分高興,說:“想不到你們還有這麼段插曲。”

茹玉說:“我與她們相處幾十年了,過去關係也是一般,後來都搬到了這個新村,就成了好朋友了,慢慢就無所不談了。”

他明白了,他們知根知底,她又中年喪夫,自然格外關心她了。

他非常自信,那本《人間自有真情在》,真實記載了他對她的情感,一定會打動她們的。

他問:“後來呢?”

(四)愛到人生畫句號

一個星期後,跳完舞,她倆就把我拉進了竹園。

我問:“看完了?”

小伍直衝我說:“你要接受他的感情!”

我感到好笑,嗨,上次臨走還關照我,不能接受他的感情;才幾天就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要接受他感情了。

小伍告訴我,當天夜裏她就翻書,心裏還在想,書裏有什麼內容讓我這樣著迷?一看不對啊,這不是書店裏買的,好像是那個老頭子寫的。一下來了興趣。看著看著,她被深深吸引住了。

她說:“這老頭的心實在太好了,對你一片真誠。”

聽到她的讚揚,我自然高興。

小伍說:“看到中間,我都流淚了。”

我問阿娣:“你也看了?”

阿娣說:“還有最後一點。想不到那老頭子,真不簡單,還會寫書。”她也說,“書裏對你是一片情啊。真是個好人。”

我坦誠地對她們說:“不瞞你們,我也是哭著看完的。看完後一夜沒有睡著覺,激動得不知怎麼辦好。”

阿娣問我:“你怎麼辦?”

我問她們:“你們說呢?”

小伍爽快:“像他這樣的人難找。答應他,有了他真太好了!”

我問:“怎麼答應?”

阿娣小心翼翼地問:“他會與老婆離婚嗎?”

小伍否定了:“他這樣重感情的人,是不會離婚的。”

我也坦直地說:“他要離了婚,我還不稀罕他呢。”

阿娣問:“為啥?”

我說:“他們夫妻幾十年,為了婚外情就離了,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可信的?還有什麼可愛?人家可能求之不得,反正我不要。”

小伍問:“那你怎麼辦呢?”

我反問她:“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倆都沒了主意。要吧,以後怎麼相處?名不正言不順,不明不白的;不要吧,他的為人、愛心、感情實在太讓人難舍了。

阿娣擔心地問我:“你沒回頭他吧?”

我輕輕搖搖頭,說:“我想了好久,不要吧,隻是一句話就行了。”

阿娣說:“這倒是真的。”

我又說:“可以後呢?還能有嗎?”

事實明擺著,機會可遇不可求,以後是不會有了。

小伍說:“不能回頭!我看別人給你介紹的男人,沒有比得上他的,”

阿娣發愁了:“他不離婚,你又想要他,這可咋辦?”

她們知道的,像我這樣的人,追求的是有品位的生活。

我慢慢攤出了底牌,說:“不瞞你們說,一般的男人我還看不中。這麼大年紀了,你們說我還求什麼?”

阿娣說:“不比年輕辰光了,隻能湊合了。”

我截然否定:“湊合?我不幹!我是沒有錢花、沒有房住?還是沒有男人過不了日子?”

是啊,他們看著我,我缺什麼呢?有優厚的退休金,小兒的困難也是一時的。作為一個退休的女人,條件是夠好的了。

阿娣說:“你老了總要個人照應吧?。”

我駁斥她說:“照顧?像小青阿姨那樣?是他照顧我,還是我照顧他?”

她們都知道,小青再婚找了個比她大十多歲的男人,隻有她當‘老媽子’的份,她病了那男人連杯水也不知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