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天屹頃刻間便把桌上能吃的都掃蕩了，之後叫來小二收拾，又讓他送了熱水上來洗漱。
過程中兩人都沒有說話，卓天屹做著自己的事情，沈青嵐知道他心裏還在責怪自己沒有及時向他求救，也便不想主動開口。
這其中的曲曲折折不是卓天屹能夠理解的，卓天屹也不需要理解。那是屬於他自己的一部分責任，隻能由他自己承擔。
他移開視線，起身去解包袱裏帶的幾本書，沒過多久便聽身後腳步聲響，一回頭，便被卓天屹拉住手臂，另一手伸過來解他的腰帶。
“做什麼？”卓天屹已經脫掉外衣褲，沈青嵐本能地心生抗拒，抬手去推。
“睡覺。”卓天屹並不理會，格開他的手又刷刷扯開了衣帶。
“我不困！”外衣扯掉了，人被他拉到床邊，沈青嵐攀住床柱。
“陪我睡！”卓天屹握住他的手臂把他從床柱上扯下來，將人推進床裏的時候順手扯掉他的外褲。
被子裏涼得很，沈青嵐本能向後退縮，剛一動，身後就攔上一道溫熱的堤壩。堤壩上伸過來一條手臂，牢牢摁在他腰上，“別動了，睡覺。”
人動不了，沈青嵐回過頭去，“我真不睡，你放我起來，我去那邊……”
話沒說完，卓天屹便張嘴在他正好湊到他嘴邊的耳朵上咬了一口。沈青嵐嘶了一聲，回頭看向他：“你怎麼咬人呢？！”
“再動，還咬你！”卓天屹近距離瞪著他，眼裏有火光在閃，“試試看？”
沈青嵐自然不會試，他毫不猶豫地相信卓天屹真會再動口，這人本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何況現在還心有不豫。他回過頭去，放鬆身體，就那麼躺著不動了。
卓天屹果然沒有再亂來，手把他的人向自己撈過去一點，閉上眼睛。
稍後，沈青嵐聽到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鬆了口氣，想把身上那隻手放下來，手摸到腰間還是停了，肯定不會成功，何必試驗？
轉念想想又覺得好笑，他手上又沒急事，書也不是必須去看，不過就是躺在床上和坐在椅子上的區別，有必要弄個清楚嗎？
幹脆就閉上眼睛，深長地歎出口氣。卓天屹的身體很暖和，十幾天沒接觸到的溫暖正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過來，讓他的精神不由自主地在放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醒來已是下午，感覺臉上暖暖的，睜開眼睛，眼前是卓天屹放大的睡臉。沈青嵐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轉向他，還把臉埋到了他手臂上，被子裏的四條長腿，也親熱地並到了一起。
想起來，很久以前，兩個人還在戰爭中時，有一天早上醒來，就發現自己是這樣親密地與他相纏著，好像真正的戀人。
那個時候，他很懷疑自己是在睡夢中被卓天屹擺弄成這個樣子的，即便是兩個人真正開始之後，他也未曾放下這種懷疑。
可是後來，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自然，他也再不去在意，甚至不會引起注意。
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變成的這樣。
眼前的人仰躺著，臉側對著自己。沈青嵐不知道這樣看過了多少次卓天屹的睡容，每次看都有新的感受。
男人雙眉粗濃，平時明亮有神的眼睛閉著，鼻子挺得像把劍，兩道略薄的嘴唇輕抿著，在嘴角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看起來一副俊朗溫和的模樣，可上午在官道上，卻分明見識到他麵對自己親爹時那一副無恥無畏的痞相。那時候，這雙明亮有神的眼睛裏滿是嘲諷的笑意，這張平常總是氣死人不償命的嘴巴裏說出的簡直是大逆不道之詞。
他怎麼能那樣對自己的父親？那些把卓嘯蒼氣得立即指揮弟子一擁而上的無恥之語，他怎麼能輕而易舉地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