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著,好像下了決心似地一跺腳,“既往不咎!”
卓天屹哈哈一笑,“好好,既往不咎,既往不咎!到時候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還得叫你一聲‘九師嬸’呢!”
唐心月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襯得白皙的臉更顯秀麗,“……到時候再說吧。”之後頗有江湖豪氣地衝卓天屹和沈青嵐一抱拳,道了聲“後會有期”,轉身走了。
卓天屹望著她的背影禁不住再次大笑出聲,拉著沈青嵐往門裏走。
雖然也覺得好笑,但沈青嵐更多的還是憂慮,顧清揚過年都沒回來,聽昨夜卓嘯蒼和梁若翎的談話,猜得出顧清揚在辦要事,至少是對他來說的要事。
“你就這麼把九師叔的行蹤告訴給她了?”不怕她給顧清揚找麻煩?
“當然,誰叫他在外頭逍遙自在讓我替他挨老頭子的罵?”卓天屹沒好氣的。
沈青嵐無語,顧清揚走之前的殷切囑咐響過耳邊,卓天屹這也□□將仇報了。
卓天屹一看他默然不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哈地笑了一聲,“你真以為我不說,她就打聽不出來?未出閣的姑娘,大年初一千裏迢迢跑來會情郎,這膽氣,這心意,豈是我一個‘不知道’所能擋得住的?”
看卓天屹話裏有話的樣子,沈青嵐也笑了,“這麼說,你這還是識時務為俊傑了?”
“那是!想當年,這小妮子才來了兩天,就把我藏了足足兩年的用來逃課睡覺的假山石洞找到了,還告訴給了老頭子,叫我遭了一頓好打。嘖,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的,偏老頭子聽了她的告狀高興得很,說先前五個夫子都沒能找到我,她一來就找到了,這就是緣分,隻有她才能治住我。”
此刻他說起來還一副氣憤相。
“所以你就想著要退親?”沈青嵐忍著笑。
卓天屹很幹脆地默認了,“先前還想不出辦法,老頭子又巴巴地送了定禮和孔雀,陪著唐家人喝酒,愁得我吃飯都沒胃口。後來九師叔晃過來,輕飄飄地說了句‘孔雀的尾毛做羽扇最合適了’。他這麼一說我就想到了,那陣子娘的羽扇破了,老頭子正想著給她淘弄一把來。”
他臉上露出笑容,沈青嵐總算明白,想來後麵就是卓天屹半夜潛入庫房拔了孔雀毛讓兩家斷了來往之事了,看起來,顧清揚就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料到這麼做了之後唐家肯定要翻臉,才跟他“出的”這個主意,也真是夠心機深厚的,就是不知道唐心月後來如何又傾心於他?
正猜想間,卓天屹便像是聽到了他的問題,“這小妮子最自以為是了,九師叔又是個聲名在外的,兩家雖然斷了來往,她對九師叔卻一直念念不忘。幾年前九師叔外出了一趟不知道怎麼地遇到了她,就被她惦記上了。聽說前兩年還拒了好幾門她爹給說的親事,說是要等著人放出來……倒也是夠情意深重的。可惜,九師叔身後,這樣的人太多了。”
說起來倒好像有點為唐心月惋惜的意思了。雖然也覺得這姑娘自以為是了點,但沈青嵐仍有些不同意見,“說不定就精誠所致,金石為開了。”
“還鐵杵成針,水滴石穿呢!”卓天屹笑起來,在他腰間拍了一下,“你當人人都是我?”
“你怎麼了?”沈青嵐沒反應過來。
“我精誠所致,你金石為開呀!”卓天屹睜大眼睛看著他,眼裏有絲雖誇張卻也真誠的笑意。
沈青嵐心跳了一下,忽然泛上絲說不出來的疚意,避開眼神小聲道:“開什麼開,我不開!”
卓天屹被他從來沒有過語氣逗笑了,欺身過去,“說什麼呢,你還不開?難道我的精誠還不夠?”
沈青嵐避開他的臉,卓天屹根本沒懂他的意思,不過這好像更讓他心裏發虛。
卓天屹看他低頭快走的樣子不知道怎麼地就有了“不合時宜”的聯想,湊過去到他耳邊,“晚上讓我好好表表精誠?”
沈青嵐快速避過臉,心裏更虛了。卓天屹笑著在他耳邊深嗅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