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見他膽小的樣子,不由好笑,但也按他說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可偏偏這個時候不知從哪裏刮過來一陣風,那個臭啊,一看就知道是阿德幹的好事,我們不免有些受不了,就往一邊挪了挪,捂住鼻子,讓他快點,阿德也有點不好意思,連連道歉。
等了半天,還沒見阿德出來,我們就有點著急了,猴子喊道:“阿德,你好了沒啊,拉年夜飯呐?”
可是沒有人回應,我們也喊了幾聲,一點動靜也沒有。我們三人對看了一眼,向阿德的位置走去。一撩開阿德所在的雜草,他並沒在裏麵,除了一股臭氣,人卻不見蹤影了。我們都緊張起來,猴子說:“這小子不會自己去網吧了吧。”
我說:“怎麼可能,他這麼膽小,而且也不像他的為人。”
可這人不見了確是事實,我們就在荒地上到處找了起來,有半個小時吧,都找遍了。突然,我們聽到水溝處傳來呼喊聲,好像就是阿德的聲音。我們連忙跑過去,果然是阿德,見他已經掉在了水溝,兩隻手緊緊抓著水溝邊的雜草,全身都濕透了,哀求著我們趕快把他拉上去。他們倆一人一手,我抓著他的衣服,把他拉了上來。見他褲子都沒穿好,我們就哈哈大笑起來。但他好像被嚇到了,全身哆嗦著,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好像見到鬼了,不,是……是你。”
阿德用手指向我,我以為他說我身後的人,可我看了看,身後並沒有人,我驚訝地看著他,問道:“啊,我?”
“是的,我剛才快拉好了,你走過來對我說已經找到洞了,讓我跟你過去。”
“怎麼可能,我一直和他們在一起,而且我們並沒找到洞啊!”我一臉的迷茫。
猴子問他:“這個我們可以作證,他沒離開過,你確定是他,你看見了?”
“我沒……沒看見他的臉,但是口音、穿著都和他一模一樣,難道……是鬼?”阿德這時也有點不太相信是我,但也不是很確定。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猴子焦急地問道。
阿德揉著酸痛的脖子,說道:“是這樣的,我剛才起身穿褲子,那個‘人’走到我身邊,說是找到洞了,讓我跟他過去,走到水溝邊,我果然見到洞了,他說你們已經過去了,接著他也鑽了過去,當我鑽了一半,他抓住我的頭,用力扯著,好像要扯斷我的脖子似的,還說讓我快點,有老師巡夜過來了,可我疼得要命,本能往後縮,越是這樣,他就越用力,我說很疼,讓他放手,但他不聽,我隻能大喊,可能是聽到你們來了,他一下子放開手,我就摔進了水溝。事情就是這樣。”
聽完阿德的話,我們都不寒而栗,雖然是夏天,但莫名地感到一陣陰冷。我們也顧不上找原因,問他:“那洞在哪裏?”
阿德指向後牆,說:“就在我落水那裏。”我們走過去看,並沒有什麼洞。阿德係上褲子,也過來找了找,但並沒有找到,這下我們又鬱悶起來,四個人坐下來休息,商量著辦法。就這樣,一直到四點左右,那些去網吧的人陸續回來了。第一個就是大塊頭,看到我們坐著,壞笑道:“誒呦,你們玩鬥地主呢?猴子,贏了多少啊,分哥們一點啊!”
“滾!”當猴子說完這個‘滾’字,我們都被喚醒了似的,一下子跳起來,抓住大塊頭,不讓他走,像見到久違的親人一樣,問他後牆的洞在哪裏。他被我們這一問也嚇了一跳,好像見鬼似的看著我們,指了指我們身旁,支支吾吾說道:“不就在你們邊上嘛!”
我們扭頭一看,四雙眼睛直愣愣看著那個洞口,恍如隔世,一下子什麼都說不出來。大塊頭見我們和傻子沒區別,又奚落了幾句,笨拙地鑽過了洞。我們也不耽誤,跟在他身後。
回到寢室,我們看到阿德的頭上被拔起了好多撮的頭發,和瘌痢頭似的,他說不是很痛,就是有點癢,過了很久,阿德才長出頭發,可發質又硬又粗,我們都笑他是長馬鬃了。後來,後牆有洞的事情被學校知道了,就被封住了,徹底斷了我們的念頭。
至於那晚阿德見到的到底是誰,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肯定不是我。前幾年校慶,回過母校一次,學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片荒地早就被學校收走,造了新的宿舍樓,後牆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