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仰還真是靈活啊……”
霍華德：“坦白說，我不想失去那個好的酒場搭子，他要是出事了，我會覺得自己的工作也失去了意義。”
臨瀲不理解這種感情，霍華德卻表現地十分在意。
在他長達五十分鍾的講述和論證中，臨瀲大概理解了——
這是一種和任何感情都不一樣的惺惺相惜，就像上學時永遠有個陪著一起拉屎嘮嗑的好朋友一樣。
他們一起吐槽老師吐槽同學吐槽社會閑散青年，一起立下宏圖大誌，勢要做家鄉英雄人物、社會棟梁和站在頂端的最強者。
雖然事實總是會給兩人帶來無與倫比的巨大打擊，就結果而論……霍華德成為一不小心得去拚命的公司武裝部隊專員，雖然穿戴外骨骼機甲的時候看起來威風凜凜，但其中諸多苦與累，隻有他自己知道。
就像現在，他已經在這覆麵的鐵甲之下痛哭了，大概是被自己的描述給感動到了。
雖然他極力掩飾，但臨瀲還是從他肩膀輕微的抖動和語調細細的顫抖中體會出了這一點。
——嗯 隻是因為心善沒戳破。
而檢測人員萊森？
雖然他憑借著自己的一百七十六個往死裏學考上的證書成為了相對輕鬆的檢測科的一員，但他已經把自己靈魂給出賣了個徹徹底底。
臨瀲難以置信：“他都這樣了你還和他玩？”
“畢竟我們一起坐在酒桌上侃天侃地的時候，也是能從疲憊社畜和精明舔狗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一起遙想當年的宏願的。”
千言萬語還是那句話——
多年酒桌搭子的情感實在是堅不可摧，足以讓這個精明人遍地的公司裏出現那麼一兩個蠢蛋，而霍華德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這人深諳職場之道，沒讓臨瀲在招待處的這兩天過得太差 甚至可以說是舒舒服服，所以臨瀲“被放出來”後的第一天，所做的第一件善舉就是——
“好吧，我同意了。”她說，“幫你找人是吧？妥的。”
少女閉上淺棕色的眼睛。
龐大的力量慢慢奔湧而上，如無數閃爍的光芒組成的綠色帷幕，又慢慢散開。
舒緩又溫和的力量迅速地滌蕩了一身的疲憊，霍華德的心情都在恍惚之中平靜下來，他看著那個身影，腦子裏忍不住想——“豐饒”到底是什麼？
是無病無痛，是壽數恒長，還是生命的存續本身？
霍華德不知道。
他不是博士學會的人，也沒什麼興趣去查有關星神的論文。
他隻是在這一瞬間荒謬地認為——雖然她是個讓交通堵塞的假藥販子（存疑），但是至少她是個好人。
“我找到了一個人。”
速度出乎意料地快，三分鍾後，臨瀲慢慢轉過頭，用一種微妙的口吻告訴霍華德：
“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你的朋友，但是……呃，他現在正躺在出門右拐第三個房間裏的第二十三到第二十六個櫃子裏。”
這種描述……
霍華德的心裏咯噔一下：“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臨瀲沉默一瞬。
“是……倒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