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程知翌打從出生起就是與眾不同的,在母體內他就有著自己的意識,雖然是模糊不清的黑暗,但是他卻能夠聽見來自外界的所有聲音,並且逐漸的理解,而身為和他一母同胞的孿生弟弟對此卻是無知無覺的。
程知翌出生那一天,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十月懷胎生下他的母親,也不是那個“忙”到連吃飯時間都省不下來的父親,更不是醫護人員,而是一個他從未聽過聲音的平凡男人,後來程知翌稱他為“藍叔叔”。
白也通過那株薄荷所看到的程知翌的記憶是他七歲以後的,然而在七歲以前的記憶,是白也從未看見的,因為那株薄荷是在程知翌七歲的時候才養殖的,所有有關程知翌的磁場效應也是在那個時候留在了薄荷上。
七歲以前的程知翌,在第一眼見到“藍”的時候,就被“藍”帶走了,每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那個他被帶去的地方,黑暗到讓人無法想象,而他原本的生活就是在那裏度過的,所有的身手,敏銳度,一切一切的知識最初始都是自那個組織,然而自那來的代價大的讓人無法想象。
那個組織就是後來“藍”將出了車禍後的白也送過去的地方。
“藍”似乎從程知翌一出生就知道它存在意識,對於他的教導是從出生的那一刻就開始的,程知翌清楚地記得,“藍”說的第一句話:
“小孩,如果不想被人發現你的異常,就大聲哭,偽裝是你生存的必要。”
“藍”在後來也曾無奈的後悔道,他當初隻是讓程知翌稍稍偽裝一下,然而對方聽進去了他的話,卻是執行的太徹底,程知翌這個人一偽裝了就偽裝了一輩子,誰也摸不到他真正的思想,他真實的情緒。
程知翌不止一次的思考他自己存在的意義,他明白如果他不是Y省的省長公子,以他的情況,早就被送到科學院研究所了,而他本能的討厭那個所謂的研究地方,盡管從“藍”口中知道所謂的“記憶傳承”並非隻有他一個,那是程家人的遺傳,而他的爺爺也和他一樣,但是程知翌無法不抵觸不厭惡這種傳承,長的越大,他腦子裏呈現的記憶也越多,然而他又明明白白知道那些東西是他從未經曆過的,他甚至分不清他到底還是不是“程知翌”。
這讓他怎麼不厭惡,怎樣不瘋狂,明明不是他自己的東西,卻又是他自己的東西,這種混亂與不堪,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物的無力,讓他的情緒不止一次的在叫囂,渴望宣泄,而他有著比情感更為強有力的東西,那便是絕對的理智,這才造就了他的溫柔與冷漠並存。
程知翌那個時候畢竟還小,他怎麼能夠不厭惡程知榕,明明兩個人同卵雙生,卻單單隻有他一個人有了這種令人作嘔的“記憶傳承”,每次好不容易從組織回到家,見到那樣幹淨明亮的程知榕,他就感到十分的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