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中國政府和日本訂立了五校官費的協定。這五校即是東京第一高等學校、東京高等師範學校、東京高等工業學校、千葉醫學校、山口高等商業學校。考上這五個學校的中國留學生都成為官費生,每月的衣食零用,都由中國政府撥發官費,一直到畢業為止。
1914年夏天,鬱達夫參加了東京第一高等學校的入學考試。東京一高是東京帝國大學的預科,這是一所名牌學校,因此考生很多,這次共有千餘人報考。其中報考醫科預備班的就有三四百人,而錄取名額僅十二人。鬱達夫半年來的心血結出了碩果,他以第八名的成績順利考入醫部預科。同時錄取的,還有郭沫若、範壽康、錢潮、餘霖、夏禹鼎、祝振綱等人。當時日本高等學校分為三部: 第一部為文哲經政科,第二部為理工科,第三部為醫科。鬱達夫本來對學醫興趣不大,讀醫科主要是鬱曼陀的主張。曼陀認為當醫生較有出路。
進入東京第一高等學校,鬱達夫的生活發生了較大變化。鬱曼陀到日本的考察期已滿,踏上了歸途。鬱達夫在8月底送別長兄,獨自一人住到學校附近的旅店。這時,他感到十分自由,可以盡情地讀自己想讀的書,做自己想做的事。
1915年夏天,鬱達夫在一高醫部預科畢業,被分到名古屋高等學校。他的同窗好友郭沫若則被分到岡山第六高等學校。他們分開了,但仍時常聯係,討論文學、人生等方麵的問題。
名古屋八高位於名古屋東郊,離市中心有十公裏,附近零星居住著二十餘戶農家。這些農家靠了八高才點上了電燈。由於地方偏僻荒涼,全校隻有十五名中國留學生。第三部除了鬱達夫,僅有一名中國人。在這樣的環境裏,鬱達夫心情抑鬱,愁緒滿懷。到1916年春天,得了嚴重的神經衰弱,以至於期末考試時,七門功課隻考了三門。這次神經衰弱症折磨了他將近半年。
為了養病,他在寒假中搬進了環境清幽的梅林。這裏能俯瞰大海,掃視名古屋全市。南麵池水清且靜,東麵能遙見八事山興正寺,四周梅花盛開,風和日麗,常有牧童田夫出入其間。在這樣的環境裏,鬱達夫的病情很快有了好轉。
1916年秋天,鬱達夫與長兄的感情出現了裂痕。經過幾次筆墨爭吵,為了表示報複,鬱達夫放棄了鬱曼陀建議他學的醫科,改學第一部文科,從頭讀起。因此,鬱達夫在名古屋的學習延長了一年,由三年變成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