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矛盾了。
後來付天堯選擇出國,換一個沒有笑笑出現過的地方,或許能夠好些。
對此白青鬆表示理解,國內的確呆不下去了,在學校裏麵,學生隻會對付天堯指指點點,完全是因為這件事情鬧得太大了。付天堯抬不起頭來,說不定心情就無法好起來。
“臨走前去看看笑笑吧,我開車去,你躲在後一排就成。”白青鬆提議,付天堯沉默。
最後付天堯半推半就的還是去了,坐在車子的後一排,透過車窗向外看。白青鬆能夠知曉付天堯的糾結,想要多看笑笑幾眼,又怕看到她十分幸福的模樣,自己心疼,又那樣壓抑著感情。
兩個人坐在車子裏麵,氣氛有些沉默。
白青鬆將臉搭在方向盤上,回頭看著那個憔悴的俊美少年,忍不住說道:“失戀其實是一種病,治好了立地成佛,治不好自暴自棄。也許很多年之後,你對笑笑的喜歡都會風化了,然後坐在沙發上慵懶地看蒼生浮圖,嘲笑自己曾經那麼耿耿於懷。”
付天堯依舊扭頭看著車外,白皙的脖頸,小巧的耳朵,側臉好看得不想話。
他扯起嘴角來笑,忍不住諷刺:“難道每一個安慰失戀者的人都是詩人或者是愛情高手嗎?你還不是單身了這麼多年?”
白青鬆沒說話,他隻是早早就預測到了這一場分手,他想要在付天堯失戀的時候,不會秀幸福給他看然後刺激他。
他現在一點也沒有小陰謀得逞的得意,反而為自己的心發愁。
出來搗亂,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付天堯的身體突兀地緊繃,白青鬆跟著看過去,看到笑笑與陶冊牽著手,從學校裏麵走出來,他們的步伐很均勻,不急不緩,陶冊在說話,笑笑在微笑。
一切和諧得不像話。
付天堯落寞的低下頭,不再去看,白青鬆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接通,詫異,然後去問:“要把電話給他嗎?”
“不用,免提就好。”
白青鬆答應,將電話開了免提,回手放在付天堯麵前,很快話筒之中傳出笑笑溫柔的聲音:“你在國外,也要好好的。”
僅僅一句,便是掛斷了電話的聲音。
付天堯怔愣,然後一咧嘴就哭了,仰著頭,哽咽著的聲音就好似打嗝,白青鬆回頭看了幾眼,隻覺得這個曾經的校草哭得像個傻子。
也難怪……他沒有任何勝利的感覺。
誰讓這二貨傷得這麼深呢?
上一秒的摯友,下一秒的凶手。
白青鬆啟動車子,將車子開到荒郊野外,然後將付天堯拎出車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付天堯哭得脫力,並不反抗,白青鬆卻覺得打得他手疼。
打了一頓,兩個蹲在車外一人叼一根煙抽了起來。
“為什麼不還手?”白青鬆問他,如果他還手,自己的心裏還能好受一點。
“是我太自大了,又有你什麼錯?如果挑撥離間就能分手,隻能說這份感情經不起考驗。”
原來……這二貨一直都知道。
白青鬆扯著嘴角笑,最後伸手攬著他的肩膀問:“哈,那你幹脆別找女人,我們倆一塊過好了。”
一直沉默的付天堯終於抬手砸了他一拳,然後轉身上車。
白青鬆幹巴巴地眨眼。
其實有時並不是使詐的人多麼的高深莫測,往往是被陷害的人不屑去計較。
恍惚間,白青鬆又憶起那時付天堯蹲在一堆娃娃前苦思冥想的模樣,他說他真的好喜歡笑笑,覺得她就好像一個娃娃一樣,看到她就想要抱一抱。他想選這裏最可愛的一個送給笑笑,無奈如何看,都覺得它們配不上笑笑。
白青鬆當時不屑地哼了一聲,心中酸澀難忍。
那一年他們七歲,如今十多年過去,他依舊分辨不清這種酸澀到底是怎樣一種情緒。
離別那一天終是到來了,白青鬆去機場去送他,那一天付天堯穿著鬆垮垮的毛衣,兩條腿細得不像話,真不知道他最近究竟瘦了多少。
付天堯見白青鬆過來,頂著一臉的青腫對他微笑,說:“再見。”
“嗯。”
“沒事別老給我打電話,聽到你的聲音就覺得煩,你真不適合猶豫的表情,越猶豫顯得越中二。”
“德行,當誰會想你似的。”
“你還不是一副快哭的表情?”
白青鬆不想聊這個,隻是轉移話題問道:“東西都帶全了嗎?”
“嗯……帶了些衣服,其他的東西到那邊再買,哦,對了,還有四根髒兮兮的雪糕棍。”
白青鬆微怔,隨即苦笑。
兩個人分別,付天堯沒有回頭。白青鬆直到看到飛機起飛,才離開了機場。
再見?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