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遞過小本來,李天樂看,上麵寫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是牡丹亭裏的話。
心跳激烈起來,李天樂知道周平寫的這句話是說杜麗娘的。可莫名的,此刻卻像周平在對自己告白一樣,心有點慌,有點亂,李天樂刻意誤會著周平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從本上撕下這一頁,鬼使神差似的疊好了貼身揣著。
周平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小動作,他看著台上,看著一個美夢成真的故事。
散了戲,一家人步行回家,順便消消食。李家父母走在前麵,李天樂放緩了步伐,拉開了和父母的距離。拉拉周平的手,輕輕說,“咱倆別處溜溜去。”
周平看看走遠了的李家父母,點點頭。
轉了個彎再向前走,街角有處街心公園。林木掩映裏,石板砌成的小路盡頭有個小小的涼亭。夜闌人靜,草叢裏有蟋蟀鳴叫。兩個人牽著手慢慢行來,進涼亭裏坐下。
周平支起耳朵聽了聽,興奮的拍李天樂的胳膊,指著草叢。
“我聽見了,可惜沒帶手電筒,要不別說逮蟋蟀,沒準還能掏到兩隻麻雀回去下酒。”李天樂也側耳聽了聽。
周平搖頭,夏天的麻雀太瘦,那一口肉也不夠吃。
李天樂突然想起什麼,笑,“周平你記不記得,你五六歲的時候,我和前排院子的誌遠哥上樹掏鳥窩沒帶著你,你生氣了。你生氣的時候特別好玩兒,不哭不鬧,一個人蔫折騰。那次就是,等我掏到鳥蛋拿回家給你玩兒,你連瞧都不瞧,也不理人,一個人跑出去,還拿了家裏撈麵的笊籬。你人小,爬不了太高,夠不著樹頂上的鳥窩,就去草叢裏掏,大白天的,哪有笨鳥會在草窠裏趴著。結果一個下午,你麻雀沒逮著,倒讓野貓撓了好幾道血印子,笊籬也讓你在草叢裏扒拉的,被草汁子染的綠汪汪的。那回周嬸氣壞了,還打了你的屁股。”
周平當然記得,媽媽很少打他,那回可是記憶深刻。周平又埋怨起來,自己比李天樂小了兩歲,不少這樣的黑曆史被李天樂摸的一清二楚。
夜裏刮起一陣涼風,夾著草木清香掠過,李天樂不想錯過良機,開口道:“那個,周平,給我抱抱吧。”
兩人麵對麵坐著,聞言周平展開雙臂,豪邁的撲上去抱住李天樂,然後拍拍他的後背,再撤回身。
李天樂苦笑搖頭,輕輕拉起周平,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手臂圈過周平的腰間,牢牢將他摟進懷裏。
周平沒有掙紮,這些日子過的熱鬧、忙碌,能安靜的和李天樂獨處,周平也覺得難得。
“那時候你總是追在我後麵,天樂哥,天樂哥的叫,聲音軟軟的。”可惜,再也聽不到你喊我了。李天樂收緊手臂,心也剌痛起來。
低下頭,李天樂輕輕在周平頸間啃咬,換來周平無聲的驚呼。吸吮著喉結和頸動脈,李天樂一邊輕撫周平後背,另一手去解周平棉質襯衫的紐扣。手掌鑽進衣內,摸上周平微微發涼的前胸。周平的身體單薄卻不瘦弱,肌肉結實,皮膚也緊繃有彈性。微涼的觸感,摸在掌下十分舒服。
周平剛剛緩過神來,李天樂已經捏住他胸前突起,來回搓弄。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癢,痛,還有麻麻的滋味從身體直泛到心裏。周平不耐的扭著身子,雙手推拒著李天樂的愛撫。
稍稍退開身體,李天樂喘了口氣,環在周平後背的手向上,托住周平腦後,然後直直吻上去。
周平的雙唇很柔軟,既不太薄也不嫌厚,吮起來讓人舍不得鬆開。舌尖深入口中,周平驚懼的向後躲。濕熱的舌尖一點點刮過周平的口腔,周平立刻亂了氣息,哼叫出聲。
短促的音節周平還是能發出聲音的,不過音色粗嘎難聽,周平從來都不想試著去發出那樣的聲音。剛剛實在難忍,不防備聲音竟然溢出喉間。周平徹底慌了神,那樣難聽的聲響,李天樂聽見會不喜歡的。
軟軟喘息的人瞬間僵直了身體,李天樂納悶地問:“怎麼了,不舒服?”
周平搖頭,也不敢看李天樂的臉色,目光躲閃的看向亭外。
周平神色慌張,李天樂還以為他是沒有習慣兩人之間的親密,不敢再強著親近,反複又在周平唇上啄了幾口,重新坐正,擁著周平繼續東一句西一句的閑話。眼看著周平快窩在他懷裏睡著了,蚊子也已經發動了幾輪攻擊。李天樂才不情願的拉起周平,慢慢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