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學院，方暮羽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車夫，車夫一見到方暮羽也是很高興，連忙打招呼道——
“方少爺，好久沒見了。”
“恩，我最近忙一些別的事。”方暮羽這樣說道。
隨後二人就上了馬車，馬車裏麵依舊是那股讓人沉迷的香氣，許久沒有聞到，竟然讓方暮羽也有些想念，突然間他也想到，玄小姐好歹也幫過他，他這次幫玄小姐一次，也是應該。
哪怕豁出去讓人家罵不要臉也行。
馬車在慢悠悠的行進著，今天的風不小，偶爾還會有幾片落葉吹到馬車之中，倒是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意，仿佛這一去就要不複返一樣。
“有些悲壯啊，”方暮羽撿起落在膝蓋上的一片紅葉說道：“倒是符合了戲文中的某些橋段？”
“什麼？”林大偉好像沒有聽清楚一樣：“你剛才說什麼？”
“沒說什麼，”方暮羽扔掉手中的紅葉，隨即接著對林大偉說道：“對了，之前給玄小姐砸錢的那些富家公子們，為什麼突然間就收手了呢？”
“我怎麼知道，”林大偉搖著頭說道：“有錢人的世界我也猜不透，不過聽說，好像是之前他們酒樓聚會邀請玄小姐去唱歌助興，結果玄小姐沒有去。”
“一個成年的雄性，給一個成年的雌性送去自己辛苦捕獲到的獵物，”方暮羽這樣說道：“放在我們人這裏，就是錢，而且是很多的錢，那麼這個雄性的目的又是什麼？”
“求偶？”林大偉這樣問道。
“這是比較文明的一種說法，”方暮羽隨即說道：“不過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這群人的思想可真是夠肮髒的。”林大偉惡狠狠的說道。
“肮髒？”方暮羽不解的問道：“拿錢的時候怎麼不嫌錢髒呢？”
“你不會就準備這麼去勸玄小姐吧？”林大偉突然上下打量著方暮羽說道：“你要準備的是這套說辭，那你就別去了。”
“不去可以嗎？”方暮羽立即問道。
“你說呢？”林大偉反問道。
方暮羽不說話了，林大偉隨即又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在考慮跟你斷交之後，家裏麵的生活費還夠不夠了，”方暮羽倒是顯得很是憂心忡忡的說道：“畢竟這幾個月幾乎都是你在買菜。”
“沒想到我在你心中還挺重要。”林大偉這樣說道。
“那是當然的，”方暮羽慢悠悠的說道：“每個人在別人心裏都會有一個位置，而那個位置的重要性是要看一旦失去他之後到底會造成多大的損失來決定的。”
“你這樣一說好像人就沒有感情了。”林大偉隨即問道。
“感情也是個人財富的一部分，”方暮羽這樣說道：“這都是可以互相進行轉換的。”
“但是情感這個東西並不可控，並且也無法去買啊,”林大偉這樣說道：“你不能說自己對某人的感情值十兩銀子，你花十兩銀子就能買來，更不能說自己對某人的感情值十兩銀子，以後就不會漲到二十兩，又或者是一文不值。”
“如果你們家有一個傳家之寶，就比如說是一個名貴的碗吧，”方暮羽慢悠悠的說道：“你很喜歡這個碗，如果這個碗被砸碎了，你花多少錢都沒辦法再去買一個相同的碗，所以說在這一點上，這個碗和感情是一樣的。”
“算是一回事吧。”林大偉點頭說道。
“可如果換一種情況，或許就能估算出來你這個碗的價值，”方暮羽接著說道：“有人給你出價，一萬兩、十萬兩，甚至是一百萬兩，讓你去放棄這個碗，你會考慮嗎？”
“我又不缺錢，”林大偉想了想，隨即他說道：“除非給的價格真的是非常的高，高到讓我覺得不考慮一下真的是對不起這麼多錢。”
“這就是感情之中當你麵對出價的時候你會做出的某種選擇，這時候感情就開始漸漸有了價格，”方暮羽繼續的說道：“而且甚至可以這樣說，有人拿一個更好的東西跟你換，就好比兩人之間的情感，雖說這個男人對我很好但那個男人卻更好更出眾，或者說雖說這個女人很漂亮但那個女人更加的漂亮，並且還很溫柔，所以說感情的選擇大多都遵守著價格的變換，而雖說每個人都不願意承認，但幾乎所有人都不會做賠本的感情生意。”
“你講的東西有點屬於個例啊，”林大偉這樣說道：“在現實之中很少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確實是不多，因為這個碗對你很重要，但別人未必也會這麼認為，”方暮羽接著說道：“那我們談另一種情況，一種不需要別人去配合的情況，如果你們家落魄了，甚至已經到了你吃不飽飯的程度，你那時候就得去賣掉這個碗給自己換取更好的生活，這個時候感情就會變得更加的廉價，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