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直接,她錯愕。
“你別怪你大哥這樣講出來,家人也沒有什麼機會和你說得這麼清楚。”寒袖幫腔。
“顧夕,你任何時候都可以離開他,不要苦自己,記住了。”顧曉不放心地補充道。
“離開誰?”冷不防小五的童音脆生生地開口道:“媽咪你要離開誰?”
眾人恍然,有些尷尬。男孩到底童真,湊近母親追問。而那男人站在幾步之遙,刻意離得遠些,可到底已經回來了。
沈時麵龐沒有尷尬的神情,淡淡的,緩慢地走過來,坦蕩蕩地坐下來,開口道:“如果有什麼我不該聽的,你放心,我沒聽到,我的耳力已經大不如前。小五聽到了也未必懂得,所以才反問你,你們不用在意。”
“沒什麼,真的。”她臉紅,解釋。
顧夕還是那麼好看,二十九歲,正是好年紀。
沈時抬手輕攏她鬢角碎發,手指不經意觸到她的臉頰,指上有繭,磨礪得性感,顧夕的臉更紅。
當眾的接觸,她不好意思,別開頭,他便縮回手去。
那些話分明在她心裏生了根,連帶對麵坐著一個生龍活虎的景天。景天連覬覦人妻的表情都懶得藏。
沈時把玩手中的茶杯,挑了挑眉頭,手不覺緊握成拳,手裏的茶杯慢慢碎裂。
時空猶如靜止。仿佛隻聽得他指縫裏流下的血落在雪白的台布上的聲音。
“爹地,你的手流血了。”小五心疼。
“沒事。”沈時勉強擠了個笑容,抓起餐布,抹淨受傷的手上的血。
“怎麼沒事,”井上靖瞧著不對,快步上前:“你的免疫係統弱,這麼多傷口又流血,哪能這麼粗暴地對待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顧夕從震驚中緩過神,慌忙讓人去拿藥箱,一邊要執他的手看。他拒絕得生硬。
她低聲下氣道:“怎麼了啊?我看看……”
健雄已經近前,搶過藥箱,趕緊用消毒棉棒小心地清理傷口,隱忍下冷言道:“夫人,還是我來吧。”他是少主最貼心的人,自然最了解少主心意。
沈時垂眸不語,乖乖地任由他消毒上藥。健雄簡單處理下,皺眉道:“少主,我們先回去服藥休息。這不是鬧著玩,感染厲害了,要費好大周章。您遭的罪還不夠多嗎?”
“嗯。”他好似也很累了。健雄遂扶他起身站定。
沈時抬眼看了下顧夕,淡漠道:“我先帶小五回酒店去了。你住家裏吧……”
“你傷的這麼重,我得守著你。這五年我從未離開過你的。”她急切跟了一步上前。
“已經守了我五年,多少情債也還清了。你付出了五年最好的青春,夠了。”他努力和顏悅色,語調沒啥起伏,毫不遲疑轉身離開。
浩然雖有不舍,還是仰頭對顧夕道:“媽咪,我和爹地先回去了。”
一大一小人影消失,剩下顧夕一人,在大廳裏站著,孤零零的。
沈時就可以這麼走。
她的心跌宕起伏一下子,除了不舍,竟湧出深深的疲倦。
顧曉臉沉下來,起身拉妹妹坐下來:“這男人也是真沒勁,好好的晚宴讓他搞得煞風景。小夕你還是找個情緒正常身體健康的男人在一起吧。趁著這幾天把婚離了算省事。”
“顧曉,你也是忒霸道了。這就講上離婚了。”寒袖嗔道。
“他這一晚上就一句話說得在理,五年了多少情債都還清了,付出五年青春夠了。”顧曉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