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震古爍今者,如斯而已
——梁啟超對曾國藩的評價(1811-1872)
傳說就在曾國藩出生的前一天晚上,其曾祖父曾竟希公做這樣了一個夢:一條巨蟒,盤旋空中,旋繞於宅之左右,接著入室庭,蹲踞良久。第二天醒來,老人一直在回味著這個奇怪的夢,百思而不得其解。就在這時,有人興衝衝地告訴他:“恭喜公公,今早添了一位曾孫。”這一下老人恍然大悟,他聯想到唐朝大將郭子儀出生時,其祖父也是夢見蟒蛇入門,因此認定他的這位曾孫就是那蟒蛇投的胎,將來定會成為大貴之人。事有湊巧,曾國藩生有疥癬,小時還並無多大痛癢。35歲以後,他的功名官運如芝麻開花節節高升,他身上的疥癬也隨著一天一天地擴大,簡直奇癢無比。曾國藩在日記中多次記載,苦不堪言。
當然,上述傳說或巧合、或附會、或杜撰,不足憑信。但是,如果我們拋開評判功過是非的定性評價,曾國藩一生為人處世、成就的事業,確實是常人所難以企及的,有時甚至真有點像是天佑神助。
曾國藩6歲從師入學,14歲應童子試,先後考了7次,到23歲才成為生員(秀才),第二年中湖南鄉試第三十六名舉人。28歲那年到京城會試,考取第三甲第四十二名,賜同進士出身。後入翰林院庶常館深造。兩年之後,授曾國藩翰林院檢討,秩從七品。從此開始了他12年的京師為宦生涯。自1840年得授翰林院檢討,到1849年已經升任禮部右侍郎,他十年七遷,躍升十級,成為二品大員。他在寫給朋友的信中說:“回思善化館中同車出入,萬順店中徒步過從,疏野之性,肮髒之貌,不特仆不自意其速化至此,即知好三數人,亦不敢為此不近人情之稱許。”可見,曾國藩自己也料想不到升遷會如此之快,簡直有點“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味道。
因此,深受清廷重用的曾國藩秉承的仍然是“臣節盡忠死國事”的儒家傳統。作為統治者的重臣,曾國藩的事業傳人李鴻章最崇拜他,每提起曾國藩,李鴻章言必稱“我老師”。他評價其師說:“我老師文正,那真是大人先生。現在這些大人先生,簡直都是秕糠,我一掃而空之。”但是曾國藩的種種作為也招來了很多的斥罵。早在曾國藩鎮壓太平天國時,即有人責其殺人過多,送其綽號“曾剃頭”;到了1870年“天津教案”,不少人罵他是賣國賊;辛亥革命後,一些革命黨人說他“開就地正法之先河”,是遺臭萬年的漢奸;建國後人們對他更是一罵到底,封建地主階級的衛道士、地主買辦階級的精神偶像、漢奸、賣國賊、殺人不眨眼換劊子手等等統統扣在他的頭上。那真是如此嗎?
我們每個人都希望有一個成功的人生。所謂成功的人生是指有事業、有成就。傳統的主流文化對成功還有一個評價體係,那就是我們都熟悉的立德、立功、立言。一個人如果做到這幾個方麵,就就是大成功了。無論後世給曾國藩怎樣的定性,都不影響他成為大成功者,他有道德,有軍功,有文章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否認的。梁啟超在《曾文正公嘉言鈔》序內說他取得的立德、立功、立言三項足可以使他不朽,再加上他那震古鑠今的成就,無人能比。
如梁啟超所說,曾國藩作為一個政壇上的大人物,區別於其他政治家或者政客一個最顯著的地方,就是他在事功建立過程中,非常注重完善自己人格的修煉,同時又以人格修煉的完善來促進事功的建立。這一點中國曆史上的政治人物很少有人自覺去做,做得好的就更是鳳毛麟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