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早上的互相試探,皇甫嵩對於這支黃巾軍的戰鬥力終於算是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認識了。
正如朱雋所說,這支黃巾軍的士兵戰力真的不怎麼樣,和皇甫嵩麾下的北軍精銳的戰力差距大得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這種差距不單是裝備上的差距,更是戰場上搏殺技巧之間的差距,隻不過皇甫嵩卻發現,不管殺死多少這些烏合之眾,剩下的黃巾軍士氣並不會受到多少影響,該往前衝的依然會奮勇向前,腦子裏仿佛就沒有後退這兩個字一般,而這,就讓皇甫嵩有點頭疼了。
要是城外的十幾萬黃巾軍都是這樣“不知死活”的話,到時候他們一擁而上強攻長社,皇甫嵩可沒有信心能頂得住,畢竟皇甫嵩不是葉成,他身邊也沒有荀攸這樣的智謀之士;而長社也不像陽翟一樣城防堅固;城中也因為之前黃巾軍的劫掠城中百姓早已四散而逃,這就讓皇甫嵩連在緊要關頭想征調城中百姓守城也無法做到。
不過,其實皇甫嵩細心留意一下,就能發現今天黃巾軍派出來試探性攻城的全是一些十二、三歲的少年,而像這些少年一般能在戰鬥中擁有狂信徒式一往無前、不懼生死的士兵也就隻有那剛剛補充的,同樣隻有十二、三歲的三萬少年兵而已;要是現在盤踞在長社城外的是沒有經曆過陽翟戰敗的潁川黃巾,又或是從南陽或汝南增援而來的黃巾軍,那就真的會是皇甫嵩和朱雋的噩夢了;至於其他經曆過陽翟戰敗,銳氣已失的波才的老部下;又或是在陳國耽於逸樂,鬥誌已基本被消磨幹淨新加入的黃巾軍,都隻是一群隻能欺軟怕硬的農夫罷了。
農夫不可怕,但是在一大群農夫裏還有一大群不怕死的愣頭青在,那就足夠令人頭疼了,所以這會皇甫嵩就一臉煩躁地放下了手中的飯碗,沒有了食欲,天色還不算太晚,於是皇甫嵩也就獨自一人走上了城頭。
“這黃巾軍就是人多,要是公偉手下的兵力沒有折損,就是跟他們硬碰我也不怕,可是現在……”看著城外密密麻麻的黃巾軍大營,從其中透出了點點火光,讓夜晚更添了一點清冷的意味。
“唉,要是黃巾軍沒有這麼多的兵力就好了。”
皇甫嵩心中沒來由地一歎,然後就感到了一陣微風吹入了衣領,風中所包含的涼意讓皇甫嵩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用手拉緊了衣領,走下了城頭。
“嗯?”走了沒有幾步,皇甫嵩的腦海中突然有一抹靈光閃過,隻是這靈光就如剛剛那一縷吹過的微風,瞬間就消失了蹤影,留下的韻味卻勾的皇甫嵩停下了腳步,低頭苦苦追思。
隻是不管皇甫嵩如何尋思,他都無法再捉住那一絲靈感,最後隻能歎息一聲,舉步離去,隻留下了身旁的火把上的火光在夜風的吹拂下一陣搖曳。
五天後,結束了一天的攻防戰,皇甫嵩與朱雋走在縣衙大堂裏,臉色凝重。
在這五天裏,黃巾軍每天都增加著攻城的力度,皇甫嵩兩人也沒有像第一天那樣隻用弓箭來抵禦黃巾軍的進攻,而是逐漸地開始使用滾木、礌石和火油來迎敵,隻是盡管如此,他們還是發現,他們憑靠著長社殘破城牆防守的部下每天的傷亡都在快速的增加著,從第一天開始的不足百人,到今天的千餘人的傷亡,高速增長的部下的傷亡數字讓兩人的心情一片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