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在一眾部下的簇擁下,程銀才硬著頭皮領兵出營列陣,其實他根本不想出營,他手下將領沒有親身體驗過,所以不知道,但是和太史慈正麵交手過的程銀可是清楚的知道,那種在麵對強大得能在須臾之間了結自己生命的敵人時,那種無力感,混雜著死亡降臨的壓迫,深深地刻印到靈魂之中到底是多麼的讓人恐懼,恐懼到讓人手腳冰冷,恐懼到讓人頭腦空白,恐懼到直想讓人窒息。
這種恐懼品嚐一次就夠了,程銀不想再有機會品嚐第二次,所以今天一早他發現太史慈沒有領兵出戰的打算,而是緊閉寨門,似乎是要死守的時候,程銀不知有多麼的高興,敵不動我不動,大家都保持克製,互相對恃,那麼他就不會有機會再麵對太史慈了。
隻是可惜,程銀手下的將領全都是各個羌人小部落的首領,昨天中伏為了保住自家族人性命所以不顧大隊各自逃命,這樣一來,他們是各自保存了實力,可也沒有真正地感受到那支伏擊他們的漢軍的強悍之處,已經習慣了一路燒殺搶掠,把自己口袋塞得滿滿鼓鼓的他們是不可能因為這麼一次“小小”的失敗就放棄繼續前進的,所以程銀想要不作為拖延時間,他們就一起入賬,半是威脅半是請求地逼著程銀領軍出戰。
在戰場上一直以來都是順風順水的程銀,第一次如此地接近死亡,卻又無力反抗,心中的膽氣幾乎被消磨殆盡,麵對部下的逼迫,他竟隻是苦笑一聲,也不顧肩膀嚴重的傷勢,便默默地穿戴盔甲,打馬出營了。
可是就當程銀滿心忐忑地派人前去搦戰,那回報的士兵卻告訴他,敵營沒有一點的聲息,士兵們在小心查看過以後,便發現原來敵營早就空了。
跟隨著部下小心翼翼地破開了漢軍的營門,走入營地之中,程銀就發現營中土地上散布著淺淺的馬蹄印,到處都沒有一點生火造飯的痕跡,看來漢軍是連夜離開的,他們剛剛才打了一場勝仗,為什麼卻走得這麼匆忙?難道是他們後方出了事,所以他們才不得不放棄大好局勢後撤?還是說,漢軍這又是在耍什麼詭計?
程銀在這邊撓頭不安地猜想著漢軍的行動意圖,可那邊的一眾羌人首領卻是大聲譏笑著漢軍無膽,占了偷襲的便宜後又不敢和他們正麵一戰,軍力暗弱雲雲,聽得程銀搖頭苦笑不已。
不過不管如何,漢軍退了是事實,這樣一來程銀便又可以繼續揮軍東進了,隻不過這次他卻以身受重傷行動不便為理由,大幅度地放慢了行軍速度,又把斥候哨馬增加了一倍,擴大了警戒範圍,一路上是步步為營地在前進著,直到身後韓遂、邊章的大軍趕上來,程銀居然都還沒有踏出漢陽地界,先鋒官的開路工作可以說完成得極不稱職。
“這次漢軍的領軍將領應該就是最近名聲大噪的騎都尉太史慈,此子在南陽宛城下水淹二十萬黃巾,一戰而定南陽黃巾之亂,此子年紀雖輕,用兵卻是老辣,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