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擾攘,最後董卓終是如願以償成了鎮涼大都督。
看著站在那裏誌得意滿的董卓,趙雲心裏是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剛剛聽了董卓所說,他才知道原來平定涼州叛亂還有這麼多道道,不但要顧著叛軍樹上開花,還要小心對方退回老家據險死守,同時還必須注意不要把對方逼到和鮮卑匈奴連成一線,虧他昨晚還絞盡腦汁,才想出讓董卓借助西域各國的兵力,在短時間內和叛軍形成均勢,然後再徐徐圖之的方略,誰知原來人家董卓一早就想得比他還要周到齊全。
“董卓不愧是西涼地頭蛇,在涼州地界上他的優勢太大了,不但是在西涼各地的威信,還有就是對西涼各種……葉師兄說的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哦,信息資源,董卓對西涼的信息資源的掌握也是少有人及,由他坐鎮西涼,叛軍當是不足為懼,不過……”
稱霸天下的野心又向前邁了一步,董卓臉上的野心幾欲噴薄而出,讓趙雲看得是心中一陣不安。
“讓董卓坐鎮涼州,真的沒問題嗎?”
隱隱的,趙雲看向董卓的眼神當中已是帶上了幾許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出現的警惕。
…………
“於毒,你還有何話好說。”
大口喘息著,張燕被兩個部下一左一右扶著,勉力站到了於毒的麵前,如今的他極其狼狽,一身本就沒有多好的衣甲處處破損不說,頭盔更是在亂軍之中不見了蹤影,就連發髻也被打散,滿頭亂發披散而下,被汗水粘在臉上,連臉容都看不清楚,再加上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還在冒血的傷口,張燕如今的形象如果要找一個形容詞,那就是鬥敗的野狗。
不過事實上,即使張燕再狼狽,他也沒有敗,因為此刻還有一個更狼狽的人趴在他的麵前。
被兩個黑山軍用長矛指著,於毒身上不但衣甲幾乎全毀,後腰上更是有一道粗長的傷口,傷口約兩寸寬,三寸深,從於毒的左邊腰肋一直延伸到了右邊腰肋,橫貫了於毒的整個後腰,隻看他如今趴在地上,上半身不斷地艱難掙紮,可是雙腳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可以知道,後腰處的那一處傷口,已經傷到了他的脊椎,於毒的雙腳已經是廢了。
聽到張燕氣喘,但是帶著怨毒快意的問話,於毒雙手扣緊了身下的汙泥,側過臉,他的眼睛使勁地向上移,然後,在於毒的眼角處便出現了那個狼狽,但是臉上卻掛著勝利笑容的身影。
“張燕~~”
於毒怨恨地低聲嘶吼著,可是卻因為半邊臉壓在了地上,所以聲音有點扭曲,又或者說,他本來的聲音就是如此,因為怨恨而扭曲著。
“哈哈哈……”
看得於毒倒在地上,一臉的不甘和怨毒,張燕感到很開心,終於,他終於是解決了這個一直拖他後腿的心頭刺了,多少次,多少次了,每當他有所提案,於毒總是要跳出來唱反調,不知有多少個計劃因此而流產,而於毒所為的隻是他那鼠目寸光下所看到的利益,掌握黑山軍,然後去過他那山大王一般的日子。
就因為他這鼠目寸光,害死了多少男兒,這些可都是黑山軍的士兵,都是他張燕的黑山軍的士兵,是他將來立足於天下的根本,失去這些根本,他張燕又要多用多少時間才能完成他的宏偉目標,他到底知不知道?
多少次,張燕都被氣得想要不顧一切地砍下於毒的腦袋,可是每一次都因為顧忌著於毒手中的實力而忍下了這口怒氣,這實在是讓他憋得想要發瘋,可是如今,一切都過去了,這個一直讓他頭疼記恨的於毒終於倒下了,可笑地倒在了一個連他親衛都不是的小兵手下,傷了脊梁,一生都廢了。
一想到這裏,張燕就忍不住要笑,大笑,就算那會扯動身上的傷口,甚至還會讓他的肺部每一次呼氣都會傳來一陣刀刮般地疼痛,他還是要笑,得意地,開心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