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八(1 / 2)

夜晚的騷亂和白天一樣,發生得快,結束得也快,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左右,連同騷亂的於毒舊部和大火都一起被壓了下去。

坐在主位上,張燕一言不發,眼睛掃過矗立兩旁的部下,臉色陰沉得可怕。

不敢接觸張燕仿若想要吃人的眼光,一眾部將當即低垂下頭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有一名部將站在正中,硬著頭皮,聲音虛弱地在向張燕報告著騷亂的善後情況:“死在於毒舊部手裏的兄弟有一千多人,在騷亂發生時被自己人踩死的有差不多三千人;同時因為大量營帳被燒毀,有差不多一萬的弟兄無法安置,隻能睡在外頭的冷天裏;還有兩千弟兄在鎮壓於毒所部的時候受了重傷,我們如今手上沒有草藥能為他們治療,看情況,他們大多數人可能會熬不到雪化之後;最後還有,還有……”

說到最後,這名部將卻是住了嘴,戰戰兢兢地抬眼偷看著張燕的臉色,憋在喉嚨裏的話怎麼也沒有膽量說出來。

“你娘的,連話都說不清楚?還有什麼?說!”

因為一群手無寸鐵,還被餓了半天的俘虜引發的一場騷亂,輕易地讓自己損失了六、七千人,張燕心情本就是糟糕至極,偏偏在這時候,這名部將說話還在吞吞吐吐的,張燕當時就聽得是邪火猛飆,扯開了喉嚨就是一聲高聲嗬斥。

部將被嚇了一個激靈,當下不敢再有隱瞞,忙不迭地說道:“有人看到左髭丈八、雷公、楊鳳還有於氐根幾位頭領暗中收留了鬧事的於毒舊部,人數估計有一千多人。”

部將話剛說完便聽到“嗆啷”一聲,抬頭望去,就見張燕怒發衝冠,已經是一把拔出了腰間佩刀。

“天殺的楊鳳,天殺的雷公,天殺的左髭丈八,平常跟我稱兄道弟,事到臨頭看著我損失慘重,你們居然在這裏撿便宜!我殺了你們!”

大聲吼著,張燕抬步就往外衝,一眾部將見狀,生怕他把事情越鬧越大,連忙一擁上前,七手八腳地把他給拉了回來,可是餘怒未消的張燕卻根本不領情,雙手用力一震,手中鋼刀便是一頓亂砍。

幸好一眾部將也是反應及時,全都退了開來,隻留下張燕一個人瘋了一般在大帳中央胡亂地揮刀。

盞茶時間之後,發泄了一通的張燕把手中利刀一扔,然後便頹然地坐到在地。

“其他幾位頭領的損失如何?”微微喘著氣,張燕就這麼坐在地上問道。

剛剛那名報告的部將再次上前,彎腰對著張燕說道:“報告渠帥,黃龍、睦固、楊醜、白饒還有陶升幾位頭領在這次騷亂當中因為出兵鎮壓,多少受了些損傷,但是都不嚴重,至多是有百十人的傷亡而已。”

聽了部下的報告,張燕隻是點了點頭,便再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除了他張燕和於毒兩部以外,其餘各部黑山軍的傷亡都輕微得可以忽略不計,這對張燕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好消息了,畢竟張燕誌不在小,而要實現他的野望,黑山軍又至關重要,要是黑山軍在這次莫名其妙的內亂當中給弄得元氣大傷,那對張燕的野心來說才是致命的打擊。

雖然因為張燕本部在這次的內亂當中傷亡過半,實力大損,是否還能像以前那樣壓服其餘各部還不好說,可是畢竟自己還是黑山軍名義上的渠帥,自己飛燕的名號在許多實力較弱的部曲之中還是響當當的,像是左校、郭大賢、劉石、青牛角、大計還有白雀這些人,手下部眾不過隻有一兩千人,本身又沒有多少見識和主見,所以一向很聽自己的話,屬於自己的派係,如果能自己的影響力發揮得好,把他們並過來自己手下也不是不可能,隻要成功了,那自己手上就又會有一支實力不菲的軍隊了。

隻要有了軍隊,那要壓服別的頭領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在黃巾軍之中,拳頭大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