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黃祖有所兵馬調動?”
司馬懿肅手立於堂下,臉上神情在不卑不亢之中又隱現著一絲恭敬。這是司馬家的一處別莊,不大,倒是頗為清幽,最近幾天司馬懿是頻頻丟下家中事務往這裏跑,而每當他被家中長老問起,他也隻僅僅隻是搪塞了一句“貴客臨門”,然後不容分說就出了門。
斟上一碗茶,聶雪又收回了她那雙芊芊細手,看著那雙手,司馬懿無論如何想象不出來那傳聞中在萬軍叢中縱橫如入無人之境到底會是如何一番情景。
或許,那就像是一支舞蹈?空靈飄渺如仙,卻用鮮血映襯,而顯得殘酷的舞蹈。
“這上麵沒有你的批注,是連你也無法作出黃祖兵馬調動用意的推導嗎?”
端起茶碗,葉成啜了一口茶,感受著略顯滾燙的茶水入喉所帶來的那種灼熱,葉成隻覺精神為之一振。
“回大人,不是沒有猜測,而是猜測太多,所以我不敢輕易作下批注。”
“說來聽聽。”
“是,大人。”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緒,司馬懿方才接著說道:“其一,五溪蠻有所異動。我等如今勢力尚無法插手荊南四郡,若是荊南五溪蠻有所異動,我等實在無法查明。”
“連黃祖都驚動了,五溪蠻若有異動,規模必定不小,那劉表就沒有動作嗎?”問話時葉成看向司馬懿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太滿意,至少司馬懿是這麼覺得的。
“回大人,劉表軍隊此段時間確實是有加緊操練,有關的報告五日前屬下已是送往常都尉處,隻是因為缺少荊南的情報,所以屬下依然無法做出明確判定。”
聽了司馬懿的解釋,葉成隻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看來葉成似乎沒太在意自己剛剛幾乎弄巧成拙的自我展示,司馬懿心裏是感到鬆了一口氣。
居然在開口之前就擠兌得我連話都說不出口,順便還要敲打了我別做太多小動作,這位大人果真不好糊弄,不過若非如此又如何值得我司馬懿去效力?
想到這裏,司馬懿抬眼望了葉成一眼,卻正好發現葉成居然也是若有深意地在望著自己。對望了一眼,兩人便是默契地同時收回了眼神,葉成是端起茶碗啜了口茶,司馬懿則是繼續說著他的判斷。
“其二,劉表被蔡、蒯兩家囚禁。據眼線回報,劉表自從兩月前進入了荊州水軍大營以後就未曾在人前露麵,荊州牧一切政務皆由蒯良、蒯越兄弟處理,結合此段時間之內蔡瑁加緊操練水軍,有可能是蔡、蒯兩家打算趁劉表卸任荊州牧之前,挾荊州牧之名,以武力為依憑,成荊州實際掌控者。”
“那與黃祖的兵馬調動何幹?”葉成的語氣又恢複到了如一開始那般的漫不經心。
“有可能是黃祖得到消息,欲出兵救回劉表。”
“可有憑據?”
“沒有,荊州世家自成一係,對外排斥之意甚重,耳朵無法對此等上層決意有所探知;至於荊州軍中,僅僅隻能知道劉表在軍營之中行動不受限製,其餘一概無法探得。”
“嗯,繼續。”
司馬懿先是對著葉成拱了拱手,然後才接著說道:“其三,劉表打算親自帶兵出征。”
聞言,葉成身子不禁坐直了一些,剛剛還半醒不睡的眼睛也是一下子就變得銳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