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醜死了,顏良也死了,接下來就該死袁紹去死了。
葉成枕在聶雪大腿之上,手中拿著一本書,那是一本裝訂精美的線裝書,深藍色的封皮包著潔白柔軟,市麵難得一見的白紙,紙上印著整齊而方正的字體。不提書中的妙論,光是這製作的工藝在這個時代便已是價值不菲。
這書是葉成下令,由糜家應用新式造紙,加上新創活字印刷而製,再由陳家號召徐州一眾名士校隊後方才刊印的一本教科書樣書。怎麼說葉成如今的官職還是宗人少傅,乃是皇族之師,這教化之事可是其本職工作。
隻要他看過手中樣書無誤,那麼糜家就可以開始大批量刊印,而陳家及一眾徐州名士的名字,也就可以隨著這教科書傳遍皇室宗親之中,這對讀書人來說是大大的榮耀,所以他們一直在等待著葉成的檢校,然後拍板印刷。
隻是,這書已經到了葉成手裏三天了,可是葉成卻還連一半都沒有看完,實在是讓那些士子清流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輕輕合上手中的書本,隨手就把這貴重的書籍丟到了一旁,雙眼望著天花板隻是呆呆地出神。
良久,葉成歎息一聲,坐起身來,似是不知所措地詢問,又像隻是在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用袁紹的頭來祭奠大師兄和二師兄,他們應該會生氣吧?”
聶雪輕輕地貼到了葉成的背上,伸出手來,溫柔地撫過他的頭發。
…………
“放箭、放箭!擋下敵人,掩護郭將軍回城!”
蔣奇令下,涿縣城頭立即拋灑出大片大片的箭雨,隻是,這箭雨雖密如無縫,去勢卻是軟軟綿綿,真的有如陰雨飄灑,傷得俞涉的追兵真的不怎麼厲害。
也是,不說涿縣城中糧草已是見底,袁軍士兵饑腸多日,體力和士氣早已見底,哪還能把箭射得急勁?
不過縱使箭勢不強,可鋪天蓋地而來,俞涉倒也是不敢輕忽,立即下令大軍防護,就是這麼一耽擱,就被前頭的郭援拉開了距離,然後在其餘袁軍的接應下進入了城中。
看著在轟隆聲中緊緊關閉的涿縣城門,俞涉不無可惜地罵了一聲“該死”,雖然這次他擋下了郭援的突圍,並砍下了兩千多的袁軍腦袋,可是士兵的人頭再多,又怎麼比得上一個大將的腦袋來得功勞大?
可是城門已經關閉了,以俞涉手下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強攻上去,哪怕城中袁軍的戰力已經跌倒了穀底,俞涉還是隻能不甘不願地下令撤退。
等到確定俞涉的大軍徹底退去,蔣奇這才急急忙忙地下了城牆,往府衙趕去,一到地方,就見袁紹帳下文武已是全數在列,唯獨少他一個。
見蔣奇也到了,袁紹也不多矯情了,迫不及待地就是開口讓郭援把他犧牲了兩千士兵才探得的情報說予堂上眾人知道。
“回主公,北麵幽州軍布防已經探明,兵力與先前斥候回報一般無二,也是兩萬人左右,而且都是慣於戰陣的精銳,以我軍如今的情況未必是其對手。”
剛聽完郭援所報,袁紹就是一陣咬牙,心裏恨恨:我軍如今情況,如今情況就是所有人都餓著肚子,手軟腳軟,自然打不過對方,要是讓我手下大軍飽食一餐,區區兩萬敵軍又何足懼哉。
郭援安靜地站在堂下,直等到袁紹臉上突如其來的怒氣稍霽,這才接著說道:“北麵敵軍領兵之人乃是俞涉,不但擅於統兵,武藝也是高強,隻是還比不過蔣將軍就是了。”自顏良、文醜去後,袁紹手下武藝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韓猛和蔣奇二人了,而郭援和蔣奇又是多年老友,自是清楚其武藝高低,他這一對比想來應是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