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一(1 / 2)

“將、將軍,武陵王、武陵王……”

大早,擔驚受怕了一夜,不知劉信是否又會揮兵夜襲的吳蘭,將近天明方才好不容易歇下,卻不料一個士兵突然大呼小叫著就闖入了他的營帳,是驚得他一蹦三尺高。

“武陵王,武陵王,武陵王怎麼了?!他出兵了,叫陣了,還是攻入寨裏頭來了?!”

也來不及整理身上衣甲的淩亂,吳蘭一把抓過床頭的佩劍,就是張皇失措地追問劉信動靜。

“不、不是,武陵王、武陵王他……他退兵了。”

“退、退兵?”

士兵好不容易喘著氣把話說完,吳蘭聽完卻是一臉的膩歪,他吳蘭都隻不過是在苟延殘喘了,勝果唾手可得,武陵王會在這個時候退兵?

好你個小卒,居然敢來消遣我!?

“來人,把這個胡言亂語的家夥拖下去打二十……不,五十軍棍!”

“將、將軍,將軍!”

士兵還不知道為什麼吳蘭要懲罰自己,一邊被另外兩個士兵拖著往外走,一邊大喊大叫著,希望吳蘭能繞過他一次,可是吳蘭隻是厭惡地揮了揮手,對他的求饒是充耳不聞。

一屁股坐倒在行軍床上,吳蘭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帶著頹然地向帳外吩咐道:“來人,把兩位副將叫來。”

吳蘭原本的副將已經死在了上次劉信的夜襲當中,如今的兩個副將是他臨時提拔的。因為是在為難之時被破格任命,所以兩人自上任之初便沒有絲毫的欣喜,而是一切工作都做得兢兢業業,生怕有絲毫的紕漏就會讓自己步了上一任的後塵。

而正是因為這兩人的處處小心謹慎,所以當吳蘭召他兩人前來議事,卻隻看到其中一人的時候,他多少顯得有些錯愕。

“陳留呢?”吳蘭皺眉不悅地問道。

“回將軍,因為武陵王突然撤退,陳留擔心有詐,故領兵在寨前警戒。”另一個副將李唐恭敬地拱手答道。

“真,真撤了?”

吳蘭臉上語氣讓李唐有些意外,他剛剛不是才派人來向自家主將報告過了嗎?怎麼將軍還是一副驚訝的模樣?

不過李唐也沒有多想,又是一番語氣恭敬地回道:“回將軍,武陵王營寨已空,縱是我等在山上隔著老遠也能看清。”李唐的話剛剛說完,吳蘭已是“伏--”的一聲,快步衝出了營帳。

來到前寨,吳蘭登上了哨塔,往山下一望,就發現對麵劉信的營寨真的空了,連人連軍資器械全都搬空了,隻有許許多多的麻雀在營寨裏頭蹦蹦跳跳、嘰嘰喳喳地啄食著掉落在地上的糧渣子。

“真、真撤了?”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營寨,吳蘭先是疑惑,繼而警惕,隨後又是疑慮重重,最後才是感到了一絲欣喜。

劉信真的退了,他吳蘭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至少,暫時是保住了。

…………

這是一處山林,植被很茂密,四周都有參天的大樹,密密麻麻地把頭上的陽光都給遮擋住。林中有一條小道,小道不寬,最多僅容兩人並肩而行。

這是一條走私的小道,是五溪蠻和巴郡或是犍為郡走私常用的,像這樣的小道,四周的山林裏還隱藏著許多,都是隻有當地人才知道的。當初王甫就是打算著一旦事有不妙,就利用這些走私的小道,以地利擺脫張遼的追擊,然後再和吳蘭一起偷襲武陵,生擒劉信。可惜,王甫沒想到這些小道竟然會被劉信率先運用起來,反過來先偷襲了吳蘭在唐岩河的大寨,一戰就把打掉了他的所有精銳,隻給他留下了三千殘兵。

“殿下,可否請您告知屬下,此番出征涪陵到底為何?”

走在小道上,陳宮最後還是忍不住,擠過了隊伍來到劉信身旁,以接近質問的語氣,問起劉信為何要打這一場沒有任何所得的仗。

連那仿佛是因為沒睡飽而眯起的眼睛都沒張開國,劉信直接向後一伸手,身後一個隨軍的刀筆小吏立即會意,是急忙從身後的背包裏掏出一份以絲帛寫就的信件,恭敬地雙手送到劉信手裏。

劉信接過信件,一副隨意地把信塞到了陳宮懷裏,然後也不管陳宮如何,自顧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前走去。

看著劉信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陳宮就是直皺眉,但是他卻沒說什麼,隻是帶著些許無奈地歎了口氣,便展開信件讀了起來。等看完了信裏頭寫的,陳宮原本就皺起的眉頭是立即皺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