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朵朵,清風徐來,海麵上波瀾不興,這是一個出海的好天氣,一眾海軍們在緊張地做著出航的準備,不時還有有人大聲吼兩句不知哪裏學來的歌曲,雖然吼得都走了調,可是依然能從中聽出唱歌之人心底的輕鬆和寫意。
站在高樓上,遠眺著忙忙碌碌的軍港碼頭,曹豹的心情是和那些海軍們截然相反,咬牙切齒的麵容下,他都不知在心裏咒罵了葉成還有朝廷多少次。
“該死,我的兵!”
看著手下的士兵一個個排著隊,整齊地走上幽州海軍的戰艦,曹豹就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好不容易借著袁術的資助,又從老家丹陽和青州重新募得新兵一萬人,剛剛訓練了幾個月,讓這些新兵有了些樣子,可是葉成一封奏表請援,朝廷馬上就是一紙敕令,讓他不得不再把這些新兵給送走。
曹豹心中那個恨啊,他不知道葉成這番攻打倭奴到底圖謀著什麼,也不知道朝廷這次到底是如何彰顯的威儀,可是他知道,他的前途已被攪得七零八落了,縱使袁術給他再多的錢,他都無法再拉起一支部隊了。一個千裏之外的小小丹陽,加上一個尚未徹底被掌控在手中的青州,曹豹哪裏還有足夠的兵源可供招募?而兵力不足的曹豹,又如何能牽製得住北疆雄師?如此一來,他曹豹對袁術又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兵,一切都在一個“兵”字:“隻要我有兵……”忽然地,曹豹心中念頭閃現,“不過是一年的收獲,隻要考袁術的資金頂一下……”
突然,一把聲音從旁傳來,是叫破了曹豹的心思:“曹使君莫非在想,不顧明年的春耕,也要強征兵丁?”
轉過頭來,曹豹就見一個年紀在二十許上下,頭戴青巾,相貌清奇的青年上了樓梯,正緩步走向自己。
“孟公威。”
孟建走到曹豹身前不遠處,對著曹豹是拱手狀甚恭敬地行了一禮:“見過曹使君。”
“孟公威你有何指教?”
以前在徐州的時候,曹豹就受夠了那些所謂名士清流的白眼和排擠,所以現在他都對孟公威不是很待見,就因為他是所謂的文士名流,哪怕他是袁術派來協助他的謀士,哪怕他的智謀確實能幫自己不少,可是麵對孟公威時曹豹就是沒有個好臉色,說話也一直都是如此不冷不熱的。
不過孟公威涵養倒是不錯,對曹豹的冷眼相待完全沒放在心裏,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溫和的微笑:“使君,青州乃是儒門正宗之所在,山東世家一直都是主公拉攏的對象,若是使君征兵太過,使得山東世家們蒙受損失,他們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時候可就拖累了主公的大業了。”
“哼。”
雖然不喜歡那些世家名士,可是曹豹畢竟是在官場混過多年的人,他也知道這些世家在管理天下上到底有著多麼重要的作用,當然也就理解袁術會那麼看重他們的理由,所以對於孟公威他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僅僅隻能是冷哼一聲而已。
“那麼孟公威你對如今局麵又有何高見?若我不強征兵丁,我何來足夠兵力牽製北疆?若明公起兵時,讓北疆兵力毫無顧忌地南下,那才是對明公的大業有礙。”
“使君所言也是沒錯。”稍微迎合了曹豹一下,接著孟公威口風卻是一轉:“隻是使君所想之法實在不可取。”
曹豹眯了眯眼,如利箭般的眼光從眼縫中透出,直打在孟公威臉上,現場的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險惡。
“孟公威,我曹豹好歹是一州刺史。”
麵對曹豹的厲聲,孟公威幹脆地低頭拱手一揖,算是放低了姿態,曹豹當即就感到有種一拳打到空處的感覺,憋得有些難受。
“使君若是擔心兵源,在下倒是有個想法。”
“說。”兩人間的談話一直在被孟公威掌控,這讓曹豹感到有些不好受,所以說話的語氣也比之前要衝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