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二(1 / 2)

敕令:冀州刺史魏種,徐州刺史糜竺,幽州刺史關羽,各即調兵三萬歸揚義中郎將徐晃節度,包圍青州,擒拿叛逆曹豹。

背靠著牆,曹豹癱坐在城樓之上,無神的雙眼透過樓外紅木飛簷,呆呆地看著悠遠的藍天,此刻他的心隻如死灰。

朝廷的行動迅速而精準,不但調動了兵馬大軍壓境,同時還向世人拿出了曹豹勾結匈奴,意圖不軌的鐵證。

為了隱藏那些沒有上報朝廷的匈奴兵馬,曹豹把他們分開藏匿在了七處隱秘所在。而這七處隱秘地點,三州大軍圍困青州的第三天,已經悉數被擊破,其中的匈奴人或殺或捉,硬是沒有逃脫得了一個。

所在隱秘,刀槍弓弩戰馬齊備,操練時日又未有上報朝廷,曹豹意欲何為,天下人已經是看得明白了。

匈奴兵馬被破,最後一根稻草也沒了,消息傳來,曹豹當場就癱了。本想著匈奴人藏得秘密,朝廷未必能抓到尾巴,隻要朝廷找不到匈奴人,也就是找不到他曹豹造反的證據。僅以道聽途說的言辭,他曹豹便是可以理直氣壯地反咬朝廷有愧功臣,煽動那些不曉事的酸儒攻訐朝廷。迫於天下悠悠之口,朝廷當然也就隻能主動解去他曹豹之圍了。

隻是,曹豹也不想一想,朝廷若是真無把握,又哪有可能如此大張旗鼓地下旨調動兵馬?在那道敕令發出之前,此番指證他曹豹圖謀不軌的種種鐵證早已是送到劉協案頭了。

大義沒了,手下兵馬弱勢,孤城中百姓離心,遠處袁術倉促間兵馬部署未竟,也是不肯出兵解圍,他曹豹此刻可真個是四麵楚歌,隻剩死路了。

“孟公威不在?”忽然,一把年輕的聲音傳來,可曹豹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連眼珠子都未曾有過變動,隻是呆滯地看著那方窗戶所限的小小青空。

“曹使君,我早已說過,你若安心做你的青州刺史,有糜芳這個女婿幫襯著,得一生富貴豈不輕易?”

聲音的主人上了樓梯,緩步從照入城樓的日光陰影中走出,來人身穿一襲白衣,錦紋銀絲腰帶上係一方雙鯉金珠玉佩,臉是生得唇紅齒白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樣,偏就那兩道劍眉輕折處竟有一抹戾氣纏繞不去,來的不是陸遜又是哪個?

“寫封信給令嬡吧,曹使君?”陸遜又把聲音放柔了一些,隻是那曹豹依舊不應。負起雙手,陸遜也不著急,默默地等在一旁,眼睛也是看向了窗外藍天。

良久,曹豹終於開口了,隻是那說話的聲音蒼白無力得就像是從死人嘴裏發出的一般:“我此次在劫難逃,又何必連累靈兒?”

陸遜沒有聽過死人說話,可他覺得若是死人真會說話,那聲音聽起來便應該就如曹豹如今這般吧?

“使君,我早已說過,孟公威誘使君以匈奴為兵,實在是心懷叵測。成,那匈奴隻聽郭援令使,便等於讓袁術在使君身旁得以立足,袁家以世家之雄,與天下世家皆有牽連,而使君寒門出身,向來為山東世家所不喜,隻等他日袁術在青州站穩腳跟,怕那世家不統統投向袁術?到時使君在青州便是舉步難行,若為生存便隻有成袁術手下傀儡方有機會;可若事敗,使君他去,手下軍隊群龍無首,不也正是袁術前來部下暗子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