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學武的天分其實不高,相比於張繡和趙雲,他的天分隻能算是中等偏上,甚至還比不過趙雨。可當年童淵會把他收為關門弟子,看中的卻不是他的天分,而是他的韌勁。
張任是個孤兒,因為饑荒,他從小就沒了父母,隻剩下他一個人,從家鄉千裏迢迢逃荒到了冀州。在路上,他為了果腹吃過泥土;為了從暴民手下活命,他從手上割下了大片的血肉;為了一條生路,他在初春剛至,冬雪尚未消融的時候,深夜裏孤身一人淌過了清水河;直到冀州,他沒力氣了,可他仍在不停地前進,不管是走著,還是爬著,直到一座樹木蔥蘢的山腳下,他將地上腐爛的樹葉塞入了口中,隻為保著胸中最後一口活氣。
後來,張任被童淵救活了,因為剛好他就昏倒在童淵回家的山路上。
張任的天分不高,童淵因材施教,教他的武藝也很簡單。而童淵教得最多,張任記憶最深刻的,隻有一招。
刺!
比別人更快,比別人更準,比別人更有力!
隻需一招,便足矣!
槍出,收回,敵人的咽喉上便是一處碩大的窟窿。
槍再出,收回,又一個敵人咽喉處流出了汩汩的鮮血。
槍鋒不斷探出,敵人不斷地倒下。招式很簡單,隻是一招——刺,卻無人能攖其鋒。
金環三結傻眼了,他想不到漢軍之中居然還有這等人物,一柄長槍使將出來,居然厲害如斯。
厲害,真的厲害,殺人殺得厲害,殺滅敵人的鬥誌更厲害。
“中軍結陣,下令全軍後退!”
咬牙切齒地下了命令,金環三結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張任和他的部隊沒有放鬆。於是他就見到,張任附近的蠻兵已經被他殺得膽氣盡喪,隻要見著他往自己殺來,蠻兵們是紛紛退避;而漢軍見主將神勇,卻是餘勇再盛,紛紛嘶吼著凶猛殺向蠻軍,頓將蠻軍殺得丟盔棄甲;見漢軍主將神勇,士卒又是凶惡十足,蠻兵士氣更是大跌,竟是隱隱有陣勢崩潰之虞。
兩軍相接,強弱逆轉不過仗一人之勇,將為兵之膽,不過如此而已。
“別管前頭的了,全軍退回來!快!”
也不用傳令兵下去傳令了,焦急的金環三結是直接扯開大嗓門,大聲呼喊著命令手下後撤,收縮防線。
手中長槍一探一收,張任的武藝是簡單得一擊即中,而他的兵法也是簡單得一擊即走。
向前瞄了一眼,張任眼見蠻兵陣線收縮,雖然陣勢未成,大軍仍顯散亂,可敵軍兵力之厚重卻是讓人忌憚。於是張任當機立斷,趁金環三結兵力尚未集結完畢,馬上下令全軍退走。
看著敵人主將厲害,士兵凶猛,金環三結本以為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卻不想對麵在殺傷了他數百部下之後,連趁他立陣不穩上前掩殺都沒有,一扭頭就是毫不停歇地退走。一時間,金環三結是愣在了當場,等他回過神來,下令追擊,卻是被自己手下還在後撤的兵馬擋住了去路。
等金環三結好不容易喝止住了手下,命令他們讓出道來,張任早已帶著人馬走得遠了。看著漢軍漸去漸遠,馬上就要連點影子都看不到了,金環三結是氣得跳腳,又一把抓過身旁一個親衛,用力就是狠狠一巴掌甩過去,當場把這個無辜的親衛打得撲倒在地,嘴角滲出了一絲鮮血。
“該死的漢軍!”
如此這般打秋風一般的舉動,以前隻有金環三結等各洞首領,領兵劫掠漢地時才會用在漢軍身上,可如今卻是被張任反過來用此法在他身上狠狠咬了一口。對金環三結來說這是一份恥辱,讓他心中憤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