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撫恤傷殘士卒及其家眷,入京榮養’,到底入京的兵,是傷,還是殘?”為袁術扶植朝中代言,秦鬆也有一份,故此他話語中便也和陳端一般充滿忿恨。
“傷也有,殘也有。殘兵自是用來邀買天下人心;傷兵,好不了的就是殘兵,好的了就是能戰之兵,朝廷這一下子就把定州的兵力抽去大半了。”
當初鮮卑入侵,定州兵馬傷亡慘重,剩下的人馬裏頭都不知有多少會是健健康康的,隻怕絕大部分都是傷兵之列了吧?偏生劉協聖旨也沒說明接來經常榮養的一定得是重傷殘疾,也就是說隻要受傷,就都能調入京師。
如此一來,定州剩下的還能有多少兵馬?
這處聖旨中的文字遊戲,袁方看得清清楚楚,定州是邊防重地,駐防兵馬怎能少了?定州防務時刻不能疏忽,朝廷既然抽走了其中大半兵力,那自然要調兵補充。而要調兵補充自然是要從司隸兵馬中挑選,不然,難道還要袁術千裏迢迢地從江東把兵馬送去定州不曾?
司隸各部人馬各有主將,全是對朝廷忠心耿耿,讓他們去駐防定州,就等於掌握住了定州兵權,掌握住了定州兵權,就是定州刺史之位落到袁術手上,袁術又能翻出多大的花樣?
到時要袁術去爭定州大權,說不定反倒會牽扯袁術許多精力,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袁方自然不會讓袁術跳進這個坑裏去,定州也就自然被朝廷握在了手裏。
看了看窗外日頭高照,袁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後,他站起身來:“朝廷中的好歹都是人才,盡可能地把他們招回來吧,將來叔父定鼎天下,還是需要用他們來幫忙管治的。”
“用飯時候,讓練師等太久可不好。”
眾人已是談了許久,眼看到了午飯時候,眾人都是沒有留在袁方家裏蹭飯的心思,於是紛紛起身意欲告辭,可臨動腳前,步騭這個長輩卻是忍不住調侃了袁方一句,當即是讓得袁方隻能不住幹咳,以掩飾臉上的訕訕。
…………
“郭嘉,郭嘉!天殺的郭嘉!”
猛拓,他是甸氐道氐人的大王,前幾天他還意氣風發地站在成都的城頭上,看著他手下的兵馬肆掠在這富庶的土地上。可是如今,他卻隻能躺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咒罵,狠狠地咒罵,然後等待頭頂的屠刀砍落。
“記住了,郭軍師騙人,從來都是要人命的。”
話畢,刀光一閃,猛拓的人頭便如皮球咕嚕嚕地在地上滾著。下刀的人走上前去,用刀挑起了人頭,高高舉起……
“賊酋授首了!”
“哦!!!”
將士們在歡呼,撼山動地,一個身影騎在馬上來到下刀者的背後,居高臨下,讚賞地看著這年輕的後起之秀。
“王平,今日起,擢升為秀武校尉。”
“謝使君提拔!”
滿意地點了點頭,便是轉過頭來,看著法正問道:“孝直,明公可有消息傳來?”
聞言,法正驅馬上前兩步,笑著對張遼說道:“使君放心,既有程仲德陪曹公入京,為子度(孟達)求一個廣漢屬國長史之位,豈有不成之理?如今更有剛氐道氐王為子度造勢,廣漢屬國必是曹公囊中之物。”
一聽法正說話,張遼也是掩不住心中喜意:“隻要廣漢屬國落入明公手中,便可絕岷山羌人之擾,於與孟獲爭戰之時,我方糧道便是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