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零(1 / 2)

天上的烏雲散去了,露出背後明亮的星月,今晚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可惜,於禁的心裏卻依舊是被烏雲遮蔽,滿心的煩悶。

“邾縣失陷,黃巾大軍不日將至……這個濮陽王,進展飛快啊。”

沒好氣地一把將剛剛才連夜送到的軍報扔到一旁,於禁一頭靠到牆壁上,滿臉的不忿。

太快了,自從十日前濮陽王以今上殘暴,無辜殘害宗室,要以兵諫向朝廷討說法為由出兵江夏。一路進展神速,於禁的布防全成了擺設。

“太快了,一日一城……媽.的!該死的內應!”

內應,要不是內應,我於禁的布防豈會如此不堪!

“城中內應清剿得如何了?”

於禁的身前站著來人,一個是為他送來軍報的邾縣守軍副將,一個是他的親信傅肜,受命搜捕城中內應。

“回太守,城中袁氏,或是與之交好的商家店鋪,都已查抄。店中掌櫃夥計也已全都抓捕下獄,未有遺漏。”

“好!”於禁豁然而起,眼中精芒大盛,“沒了內應,我看黃巾賊寇如何攻破我的防線!”

“大、大人!”突然,一個士兵驚慌失措地跑進了太守府,“大人,城中失火,火頭多達三十幾處,應是有內應縱火!”

“內應!?”於禁和傅肜聞言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搜捕了那麼多人,就是還有漏網之魚,他們又何來如許多人手在城中燃氣三十多處火頭?難道,他們抓錯人了?

“大人!東城門開了,是主簿劉琦開的門!城外有黃巾軍順勢入城!”

劉琦!?他才是內應?

劉琦,前荊州刺史之子,漢室宗親,家中財貨豐厚,奴仆家丁千餘及;任江夏主簿掌管城中錢糧軍械……要反,實在簡單啊。

隻是,怎麼會?

“黃巾賊有多少人?”

不管是不是劉琦真個勾結黃巾,眼下把黃巾賊擋出城外才是緊要。

“夜裏看不清楚,應不少於四千人。”

隻是四千?還好,看來隻是濮陽王手下先頭部隊,隻靠城中兵馬還能應對。

“敵軍入城,守軍完了。”看著城外逐漸連成一片的火海,聽著城裏越來越高昂的廝殺,副將的語氣是出奇地平靜,卻更加刺激得於禁心頭大怒。

“嗯?!”瞪了一眼那說話的邾縣副將,於禁戟手一指,便是厲聲質喝:“你一介敗軍之將,為何胡言亂我軍心?”

“敗軍?”邾縣副將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帶著嘲諷,“大人,我如今可是勝券在握,何言敗軍之將?”

“勝……”於禁和傅肜都不是蠢笨,看這副將的神態語氣,兩人還如何反應不過來?

“你不是邾縣副將!你是何人?”說話間,於禁和傅肜已是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刀鋒直指副將。

“大人練兵多時,怎的卻不認得手下兵將?”淡然一笑,副將看著於禁兩人,漫不經心地把腰間長刀出鞘。

“大人!之前入城的邾縣殘軍作亂,與入城的黃巾賊前後夾擊,東門已告失守了!前去支援的第一和第二步兵隊也完了!”又一個兵士匆匆跑來,帶給了於禁一個意料之中的壞消息,以及一個意料之外,更壞的消息。

第一和第二隊完了?好快!我手下三成的兵力就這麼被解決了,來的大人不簡單啊。

於禁雙眼隻是緊緊盯著那副將,眼裏充滿了忌憚和戒備。對此,那副將又是一笑,淡然而自信:“好叫大人得知,今上無道,濮陽王人心所向,今太平道蔣欽、周泰奉濮陽王諭令,討伐昏君。大人識相的,還是投降吧。”

…………

日頭正好,風吹過,雲舒雲卷,獨是少了些清涼的水汽,倒顯得熱了一些,不然還真是個適合郊遊的日子。

不過,即使隻是留在家中,看著兒子活潑亂轉,袁方依然是高興地停不下笑臉。

“公子,華大人求見。”

仆從來報,步練師善解人意便想抱走兒子,讓丈夫專心公事。卻不料袁方是死抱著兒子不放,對她投來一個歉意的眼神,惹來步練師一個故作嬌嗔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