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六(1 / 2)

金秋時節,太陽的毒辣已是消退,涼爽的風吹拂過大地,帶起地上金色的稻穗一陣陣搖擺,就像是連綿的海浪在動感的搖曳,這是在宣告著它們的成熟,正等待著收割。

今年的這個時候,確實是一個讓人歡喜的時節。

隻是,卻也是一個適合遠行的時節。

“走了。”

“他自己是沒救了,可他兒子還行。”

“這是父子相傳,按張院長說的,他們家中長輩裏,怕也有這樣先天不足的。”

“父子相傳……聰明才智也是?”

“老師不是常說‘上天是公平的’嗎?既然老天爺讓他們一家如此短命,又豈可不補償他們聰明才智,讓他們在短短的人生裏活得精彩?”

“如此說來,那曹操的幼子不也正是如此?”

“聰明,卻是體弱。”

身後有護衛隨行,劉信和陳宮還有荀諶騎馬領前走在田埂之間,談論的是剛剛帶著兒子郭奕,還有曹操幼子曹衝離開的郭嘉一行,語氣裏滿是唏噓。

“可惜了。”

“是啊,如此聰明的一個孩子……”

“不,我說的是皇兄,可惜了。”打斷了陳宮突然泛濫的愛心,劉信的話一時讓他和荀諶愣著說不出話來。

縱有聰明才智,身體孱弱又豈可負擔起家族的重任?曹衝已是失去競爭家族之長的機會了。剩下一個曹昂,家中又還有哪一個兄弟有足夠的名望,足夠的實力,還有足夠的才智能和他競爭?真是可惜了一個讓皇兄能盡快分化,吸收曹家的機會啊。看來西北一派的顯耀,還要繼續啊。

眾人在走著,隻是氣氛卻變得安靜了。可突然,從城池的方向有一騎飛奔而來,是打破了這份安靜。

“屬下見過殿下。”

“孔明,有事?”

“回殿下,前方有報,袁術起兵了。”

一聽諸葛亮的稟報,劉信眼中精光一閃,卻是催馬前行:“時間要緊,邊走邊說吧。”

隨著劉信的腳步,諸葛亮也撥轉了馬頭,走在劉信身旁,隻落後了半個馬頭。

“稟告殿下,前方來報,袁術憑濮陽王遺詔,數當今天子殘暴,逼害親兄,以為濮陽王報仇,鏟除暴君為由起兵。”

“就憑一紙所為遺詔,袁術起兵的理由可真有意思。”劉信不屑冷笑一聲。

“可是卻有許多百姓響應。”

“百姓,是太平道的教徒吧?”

“是。太平道隱藏江東多年,近年來又在荊州一帶大肆傳教,在袁家支持下是吸引不少百姓入教。而之前不久,那所謂的濮陽王成仙顯靈,更是讓百姓們趨之若鶩。承此異象,濮陽王遺詔化身神仙法旨,使得民間響應者眾。”

“愚民啊。”劉信無奈仰天一聲感歎,“當年張角憑神鬼之說興起,如今太平道重燃,手段如出一轍,居然還有如此多的人響應。中原王朝傳承千年,聖賢聖言遺留無數,何故還有如此多的愚民?聽著旁人的兩、三句話,便甘為野心家先鋒,用命去為野心家的霸業鋪路。聖賢的言論,本是倡導太平,如今卻被扭曲成了武器。而那些飽讀聖賢書的所謂門徒,到底都幹了些什麼?倡聖人之言,教化天下?呸,一群披著聖賢的外衣,隻懂得爭權奪利的小人。”

諸葛亮三人跟在身後,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也是飽讀聖賢書的聖人門徒,至於爭權奪利……

“袁術起兵,兵力調動如何?”

“很多,隻是大多都難以確認目的,唯有兩處……”

“首先是徐州,再來是荊州?”

“是。”

首先是徐州,再來是荊州,然後……

…………

天藍藍的,因為才下過雨,所以顯得有些陰沉,江風吹來便也顯得涼了些。可呂岱站在船上,吹著江風,隻覺得這豈止隻是涼了些?

“大人,又有一艘完了!”

順著部將所指,呂岱看著左方又有一艘己方的戰船桅杆被砍毀,臉色陰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