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將近的前一個月,被徐故設計發往邊陲的杜良終於回到了都城。第二天,就瞄著機會踏進了徐府之中。
比往時稍稍多花了些時間到了謝冬的院中一看,心中不由升了怒氣。
院子裏荒涼的連草都長到路中央來了,謝冬坐著的石椅周邊處處落葉,眼看就知起碼數日未掃。
“怎麼回事?”杜良走近的時候發現,這人還在不緊不慢的調整自己的草藥,對這些似乎毫不在意。
“日來準備徐故的婚事,府中較忙吧。”
“忙到連主子的地方都沒空打掃?”這種程度的謊言實在很有謝冬的風格。
“你多心了。”謝冬笑著搖頭,隨手收拾好了桌上的藥材,拿出了晴嵐。
杜良的心思飛快的被纏mian的酒香勾了過去。
漫無邊際的閑聊了許久,杜良而等到午飯時間,謝冬卻還是未挽留他在此用餐,他終是忍不住了。“午飯可在這裏一起用?許久不見,著實想再多聊些時候。”
“剛剛回來,總不好不歸家中不是?”謝冬難得的推托。
謝冬到底怎麼了?杜良回想著管家在院門前攔住自己的私下請求。
杜良笑著繼續把酒往杯中倒,打定主意要在這裏耗到徐故回來為止。
一切如往昔,假若不是那突然出現的黑影。
可是也不過瞬息幾轉,院中又隻剩下了杜良和謝冬。
“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武。”在杜良的心裏,謝冬隻是一個藥師。
“徐故教的。”謝冬還記得徐故的那句話。
如果我有一天,無法保護你,那麼你至少,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多一點是一點。
多一點是一點,所以他很用心的學,不單止學徐故教的,還曾向青討教過些許時日。離開都城前往祁國的時候,青曾告訴他“以你現在,自保該是無憂。”
青的話是他一直以來的倚賴。現在,則是證實的時候。
“他們是誰?”杜良的扇葉之上還有委婉血跡。看謝冬這般鎮定的樣子,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杜良,別問了。”
“徐故不知道是吧。”如果那家夥知道這樣的事,這徐府哪還有這般安平的日子。
“你不說就行。這幾日我都未讓他們進這院子,說來管家肯定也為難的緊。”謝冬自知管家這幾日嚐試著各種方法,可是他真的不能讓他放心。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真正的結局會是如何。
“謝冬,你莫忘了,齊君的意義。你將一切瞞下來又如何?假如不是因為他相信你,你以為你能夠瞞得過?”
“可惜他就是瞞過來了。”徐故踏在院中的落葉之上,所過之處片葉飛灰。“全府七十多個府衛,二十小廝,三個管事。有多少個人,是幫著你的?”
謝冬靜靜的看著徐故,然後低頭不語。
“如果因為碧瑤而讓你過於忙碌的話,謝先生可以先到鄙府休息幾天。我可以護著他的安全。”杜良試圖解開他們之間的沉默。
“你可猜到是誰?”徐故直接問杜良,明知道問謝冬,他絕對不會回答的。謝冬的固執徐故多年前就已經知道。
杜良搖頭。謝冬接過了話尾。“不關他們之事。在這府中,難道我就沒有說話的權力?”
謝冬從未脫出徐故的猜測。
“是嗎?”徐故深呼吸,反手撥了下自己的頭發。“不要緊,反正這批府衛小廝我是看膩了,全部換一趟不是什麼大事。”
“是我要他們別說的。”
“其他事都可以隨你,隻有這事不行。”徐故猛然抓過了謝冬的肩膀。“如果今天杜良沒有在,你打算瞞我多久?”
“我不是隻能在你的保護之下才能生存。”
“如果你有萬一,我怎麼辦?”徐故憤恨“原本讓你成為我的齊君,是為了保護你的。”
謝冬從新低頭,換了其他的話題。
“你晚上別過來了。不然何府那邊如何交代?”不關心不代表他就能不知道。外麵傳的那些,徐故想來不知被何老將軍提點過多少次了。
畢竟已是快成親的人,若是有了妻妾還往他這裏呆著,總是不好的。這讓何家與碧瑤顏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