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陷阱
去徐正軍的公司。
徐正軍的秘書楊麗,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孩,身材有些豐滿,長得挺不錯。我問他是什麼關係。他倒很坦白:“就是那種關係。”
這個色狼。
會計是個中年女人,一張長臉顯得有些苦,不停地抽煙,但腦子非常清楚,賬也做得幹淨利落。
徐正軍讓她們招呼我,說珠海還有些事,自己就離開了。
那天我在他們公司待到晚上10點,終於把事情弄出了個眉目。
事情大體是這樣的:這支股票有個老莊,被套死在裏頭很久了,徐正軍不知道,試了幾次盤沒試出來,就建了個大倉,拿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籌碼。成本在8塊上下。等拉高到16塊時那個老莊開始出貨了。開始徐正軍以為是個大戶,越出他還越接,等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現在他的錢已經全在這支股票上,其中一半是按1比1向券商透支來的。按照協議,跌破平倉位券商有權平倉,平倉後券商剛能收回透支給徐正軍的錢,而徐正軍自己則一無所有,借來的錢更是無法償還了。
我對著賬目想了半天,最後隻有一個結論:跳不跳樓基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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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除了老婆全給我”
又去徐正軍的公司。
第二天上午10點。
徐正軍從珠海趕了回來,換了一件磚紅色的襯衫。他在那裏一無所獲。
他說:你知道嗎?昨天是居雯在最後三分鍾用全部私房錢拉了一把我的股票。她說她怕我出事。我真是對不起她。
說著眼圈就紅了。
我低著眼睛半天不說話。真是好女人。本來應該是我老婆。他確實對不起她。他肯定完了,她也什麼都沒有了。我能怎麼辦?我真想說:你換這麼紅的衣服是不是要衝喜啊?
“北京那邊聯係過了。”我說,“那邊說可以找個人,成不成不一定,讓我明天過去。”
他看著我半天不說話,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我猜他想問的事太多,又知道這個時候實在問不出口。
一會兒他試探著說:“那明天我和你一起過去吧?”
不行。我說得毫不客氣。我說我那邊的朋友是個女的,而且很漂亮,我不想讓你認識她。
這種時候我怎麼說他,他也不敢辯解。
他知道我是在提過去的事,不敢說什麼,隻懇求道:“明天去了肯定要簽些東西,我不去怎麼行呢?”
我說:“你現在就寫個委托,讓我可以對你的賬戶全權處理。除了不能提現以外,我必須什麼都可以做。咱們一共隻有一天時間,如果什麼事都還要問你,那肯定辦不成。”
他聽了有點兒要急,說:我那裏還有3000萬股,再不值錢也還有一個億吧?
我說那你就看著辦吧。反正星期一要是再跌一毛錢你就得平倉還債,一文不剩。要不是為了居雯我才不管你呢,一分錢沒有,還得自己搭機票。
後麵一句應該是我有點兒小氣了,不想為他花錢,不由自主地就這麼說了出來。
他眼睛一動,立刻說:“機票怎麼能讓你出呢?這點兒錢我還有。”他轉向會計說,“你給楊麗拿兩萬塊錢,讓她陪何老師一起去北京。”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反對,他又說:“委托書就按你說的辦。你怎麼寫我就怎麼簽。好不好?”
我沒客氣,把授權部分寫得很徹底。他簽那張紙的時候拿起放下了好幾次,簽完又來回看,半天舍不得交給我。說:這可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啊。
我不緊不慢地說:“確實是你的身家性命。可是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我捏住委托書讓他鬆手,然後慢慢疊好放在包裏。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想要他的什麼委托書,我隻是想氣氣他,看看他心疼難受的表情。
當時和後來好長時間我們都不知道,我在北京遇到的是一個真正的股市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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