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良心發現,還是老白的話有了一定的震懾力,我不冷了,老白看我不哆嗦了,看來這招還真管用,不禁心頭一陣竊喜。
老白把我從地上扶起來,一句話不說,抄起地上的一個頭盔,拉著我就往戰鬥班跑。
跑回班裏,老白把頭盔放在我的床頭,小聲在我耳邊說道:“先去睡覺,天明了給你爺爺打電話。”
我“嗯”了一聲,心說,睡得著才怪,可是當我一鑽進暖烘烘的被窩的時候,我的睡意就戰勝了恐懼,我昏昏沉沉的睡去。
睡到一半的時候,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屋頂,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有人在盯著我看,有人趴在床邊盯著我看,我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房頂,眼前盡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我轉動僵硬的脖子歪向床邊,老白是我的臨鋪,此時老白已經睡著了,但是坐在老白床頭的人是誰?我看不清臉,隻看見一個人影的輪廓,我相信此時的我是清醒的,不是在做夢,是誰?
但是漫眼的紅色讓我絕望地張著嘴巴,我已經感覺到兩行熱淚劃過了我的臉頰,我心說,有完沒完了,又不是我撞死的你,至於這麼較真嗎,嚇唬嚇唬得了唄,幹什麼啊這是?
我仰麵躺在床上,張著嘴巴,想叫老白,可是喊不出聲音,我想用手去敲床邊,手也動不了,在事故現場發生的一切,此時又開始重複上演了,除了思維,我的一切肢體動作完全不受我自己的控製。
雖然我被嚇得已經破了膽,眼淚無休止的淌過我的臉頰,但是淚水不是童子尿,不能驅邪,床頭的頭盔上的警徽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這可怎麼辦啊?我在心裏呐喊著,忽然我感覺有東西壓在我的身上,令我喘不過氣來,我想睜開眼睛看看是什麼鬼東西,可是眼皮被手指死死的按住,睜不開,越來越重,我呼吸越來越困難,我開始掙紮,手腳都被壓住了,根本動不了。
慌亂中我想起了爺爺和我講過的鬼壓床,就是這個情況,我被鬼壓床了?我靠,這孫子和我換著花樣玩啊這是,她想壓死我,我去你特麼的,死鬼惡鬼,老子今天和你拚了,你不就是個被撞死的死鬼嗎,你給我等著,你弄死我也沒你的好,先不說我爺爺替我報仇,我就是到了那邊,也絕不放過你,你個混蛋,王八蛋,你特麼的。。。
這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人的生存欲望勝過一切可怕的力量,關鍵時刻的這一通臭罵,讓我脫離了陷阱,一瞬間我身體的那種壓迫感消失了,重獲自由的我一個機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睛盯著窗外開始泛白的天際。
好一會兒,我才回過神來,看了看依舊呼嚕四起的老白,床邊空空如也,誤打誤撞再次救了我的命,也證實了爺爺的真理,以惡製惡,到了哪邊都管用。
經過一番亦真亦假的搏鬥後,我的力氣徹底被耗盡了,我頹廢的躺在床上,看著漸漸清晰的屋頂,我知道黎明馬上就要到了,那些所謂的髒東西,再也不可能出來騷擾我了,我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在心裏對自己說,必須要給爺爺打電話。
起床後,老白收拾著自己的床鋪,我坐在床上看著老白,老白和隊員們嘻嘻哈哈的,沒有一點不自在的樣子,好像昨晚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既然老白不願提,那我也就當做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
在飯桌上,老白一個勁的給我夾菜,說我太瘦了,需要營養之類的話,我知道老白心裏還是很在意昨晚的事情,不說出來,為的就是怕擾亂軍心。
吃過飯,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上午十點鍾了,於是我撥通了爺爺的電話。
“喂,是清羽嗎?。”爺爺和藹的聲音響起,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依舊是那麼的美好。
“爺爺,我想你了。”這是我發自肺腑的。
爺爺聽後很是開心,哈哈大笑著說道:“好好,爺爺知道了,爺爺也想你啊,我這天天算著日子,等你回來呢,最近怎麼樣?累不累?錢夠不夠花,不夠的話,我給你打錢。”
“夠夠,消防隊根本沒有花錢的地方,什麼都有,爺爺,我遇到難事了,您必須救我。”我央求道
爺爺一聽,馬上正色問道:“你怎麼了,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