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如此坦誠地,向宮尚角傾訴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和苦衷了。
宮尚角靜靜地聽著,眼神中的溫柔未曾褪去。待上官淺說完,他輕輕歎了口氣,“無鋒自是要除掉,但還不是時候。”宮尚角的聲音低沉悅耳,“而且,我從宮子羽那裏得知,原來燭心之月,在無鋒竟是用來掌控人心的半月之蠅,其實這不是毒藥,而是能讓人內力大增的補藥,隻要熬過它帶來的痛苦便好,不會致死。”
上官淺皺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所以,當她成功進入宮門,要擺脫無鋒掌控之時,卻還是被迫服下半月之蠅,讓她不得不繼續為無鋒賣命,但控製她的,其實是有益身體的良藥?
她極力想要抑製住內心翻湧如潮的悲傷,但那洶湧澎湃的情感卻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怎麼都無法阻擋。兩行清淚順著她白皙的臉頰緩緩滑落,晶瑩剔透的淚珠仿佛承載了她所有的痛苦與委屈。
宮尚角是什麼時候得知這個真相的呢?或許早在將她設計入局之前就已經知曉了吧。否則,雲為衫又怎會甘冒如此巨大的風險去背叛無鋒?想到此處,上官淺的心不禁一陣刺痛。
所以宮尚角得知她是無鋒之人後,就不再相信她曾和他吐露的肺腑之言,沒有詢問她為何給無鋒賣命,沒有告知她半月之蠅不是毒。
此刻,上官淺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宮尚角。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眸裏此刻充滿了各種複雜難明的情緒,有疑惑不解,有失望傷心,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她顫抖著嘴唇,輕聲問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這些?難道在你心中,我始終都是一個不值得信賴之人嗎?”
而此時的宮尚角,看到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的女子,心中也是懊悔萬分。麵對上官淺的質問,他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過了片刻,他才深深歎了口氣說道:“當雲為衫告訴我這件事,我以為你曾和我說的,點竹和無鋒是你的仇人,都是騙我的,我不能拿宮門的安危去賭……”說到這裏,宮尚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不敢直視上官淺那哀怨的眼神,生怕從其中看到更多的指責與怨恨。
上官淺聽後,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回想起曾經自己一次又一次向宮尚角表達真心、主動示好,可換來的卻是對方的冷漠以對和懷疑猜忌。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成了一場可笑的鬧劇。
“以後我不會再懷疑你,留在宮門,留在我身邊!我定會護你周全,協助你替孤山派報血海深仇。”宮尚角目光堅定且深情地凝視著眼前的女子,鄭重其事地許下承諾。
而上官淺卻並未如他所期待那般迅速給出回應。此刻,她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混亂,無數思緒交織纏繞在一起,令她有些無所適從。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好好地思考一番,仔細地將這一切都理清楚、想明白。
於是,上官淺微微抬起頭來,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聲說道:“時候確實已經不早了,公子還是先行回房歇息吧。”說罷,她輕輕站起身背對他。
宮尚角沒有為難她,隻是安撫了一下就回去了。她需要時間,他不會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