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通放下簾子，審視地看向張忠、張政兩兄弟。
如果細看便能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張忠拱手道：”不知相爺可還滿意這份禮？“
賀文通冷冷地盯著張忠、張政二人，沉默了許久，壓抑的氣氛仿佛能將人吞噬。
”你們想要什麼？“
就在管家以為這兩人必死無疑的時候，賀文通突然開口問道。
張忠、張政對視一眼，跪地道：“我們兄弟二人初入官場，難免不懂事得罪許多人，還請相爺庇護。”
“我等願為相爺效犬馬之勞，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賀文通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掃視，似在考量他們此番主動上門投靠的真假。
他們在翰林院的事情賀文通是知道的。
賀氏雖是望族，但想要保住朝堂地位，隻靠培養族中子弟是不夠的。
門下還要有足夠的門生故友。
所以每年科舉，即便賀氏、陰氏這樣的大族，也會招攬那些有潛力的進士。
而今年科舉最矚目的便是張氏兩兄弟。
因為他們太年輕了。
賀文通看著他們，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們已經入朝，家中父母可接入京了？”
“回相爺，家母尚在家中，並未入京。”
“那便接來京城吧，你們兄弟有了大出息，也不可忘了孝敬老母。”
這話說得雖好，更深的含義其實是讓他們將母親放到賀家手裏。
有了牽製，賀文通才不擔心他們會不受控製。
對此，兩兄弟立刻點頭應下，表示會立刻派人回老家將母親接來京城。
見他們答應得爽快，賀文通的臉色好看許多。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張母早在幾年前就被接到江南養老，日後來到京城的那位自然便是假的。
張忠、張政離開丞相府後，管家看向他們留下的那駕馬車。
“相爺，他們都被拔舌了，現下該如何處置？”
“殺了。”
賀文通目露凶光，這些人不能留，所有知道當年之事的人通通不能留。
包括沈家和……那位長公主。
“派人去查張家和那個琳琅商行。”
“是。”
……
墨元華回京半個月，這段日子，天天都有人送帖子上門，請長公主殿下賞光。
其中送得最多的便是沈家。
說起沈家之事，便要從沈家老太爺，也就是墨元華的外祖父那一代開始說起。
墨元華的外祖母是番邦人，不知為何失去記憶入了大雍，隻記得自己叫阿麗。
因其異域貌美的容貌，引得當時尚未科舉的沈家老太爺的注意。
將人帶回府迎娶為正妻，為此沈老太爺不惜與家族決裂，帶著阿麗離開沈家。
沈老太爺更是在離開沈家的第二年高中狀元。
這時候阿麗已經生下了墨元華的母親，未來的仁昭皇後沈鳶。
沈鳶繼承了阿麗的外族容貌，還有那雙琥珀色的瞳孔。
隻可惜好景不長，阿麗因為從前四處奔波，身體留下頑疾，加之難產傷身，不過半年便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