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元華走了出來，冷眼瞧著亂成一片的場麵。
當目光落到那張與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容貌上時，嘴角上揚，露出玩味。
栗夫人似是感受到了長公主打量的目光，也止住了哭鬧，抽抽搭搭地往沈太老爺身後躲。
“這些年本宮雖遠在江南，卻也聽說過沈家老太爺有一位愛妾，容貌像極了本宮的外祖母，想來便是這位吧？”
白露立即將栗夫人從沈老太爺身後給扯了出來，帶到上前來。
墨元華如蔥般的手指剛要碰到栗夫人的側臉。
沈老太爺心尖突得一顫：“殿下！”
墨元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譏諷地頭看向他：“沈老太爺不必擔心，本宮隻是想看得清楚些。”
轉而輕輕捏住栗夫人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仔細端詳著。
“果真是有幾分相似之處，也難怪……”
她的語調輕柔，卻帶著一絲讓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即便墨元華什麼都沒做，沈老太爺依舊不安。
“殿下，她……她隻是個妾室，若有何處惹怒殿下，還請看在……老臣的麵上饒她一命。”
沈老太爺聲音裏都染上了顫意。
可見真的十分害怕墨元華一個不高興會要了栗夫人的小命。
墨元華卻仿若未聞，隻是專注地看著栗夫人。
三四十歲的婦人，卻依舊眼神清亮，一看便是這些年被保護得極好。
無意間露出楚楚動人的可憐神情，不僅不違和，反而別有一番風情，勾人心魄。
連墨元華看著竟都有些忍不下心。
隻可惜……
她的外祖母不可能露出這樣的神情。
即便墨元華從來沒有見過外祖母，卻查到了許多往事。
那是一個堅韌強大的女人。
她該是大漠上的飛鷹，而非籠中雀兒。
墨元華微微眯眼，緩緩鬆開栗夫人的下巴：“能與本宮的外祖母有幾分相似，也算是你的福氣，隻是這如夫人……”
聽到這話，正往外走的沈老夫人等人立即加快了腳步。
這些年沈老太爺日日守著栗夫人，與她同進同出，恩愛如夫妻一般。
反倒是自己這個正經的正室被拋之腦後。
礙於沈老太爺，沈老夫人才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對栗夫人下手。
現在聽到墨元華言語中的不滿，沈老夫人自然比誰都高興。
若是今日能借長公主的手除掉栗氏這個賤人，方不負她多年隱忍。
沈老夫人還沒高興多久，就聽墨元華突然話鋒一轉，道：“隻是這如夫人還是有些委屈了，抬為平妻吧。”
如夫人雖然享有正妻待遇，可說到底隻是個妾室，如今日這般的宴席依舊沒有資格出席。
而平妻卻不同，雖然地位依舊低於正妻，卻可以與正妻平起平坐，出入各種場合。
何況還是長公主親口諭旨抬的平妻。
地位甚至會比沈老夫人這個正妻更高。
墨元華此語一出，眾人皆驚。
但凡要臉麵的家族，都不會允許家中出現平妻。
何況是承恩侯府，先皇後的母家。
對此沈老太爺當然不會有意見，他隻擔心墨元華會賜死栗氏。
完全沒想到竟然會來這樣一出。
像是生怕她會後悔，沈老太爺立刻拉著栗夫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