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回來，立即問道：“查得如何？”
沈裕安癱坐在椅子上，說道：“是墨元華。”
“今日栗氏被扣在長公主府，爹去要人，進了長公主府許久才出來。”
“長公主府戒備森嚴，我查不到他們說了些什麼，但一回府爹就讓人把栗氏給送走了。”
一聽到墨元華，沈老夫人立即站了起來，眼中難以克製的慌亂。
原以為她已經降了貴妃娘娘的位分，四皇子也被陰氏搶走了，心裏再大的火氣也該消散了。
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沈老夫人快速思索，想弄清楚墨元華究竟想要做什麼。
隻是讓沈老太爺休了自己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沈老太爺又何必送走栗氏。
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
沈老夫人立刻支開小趙氏，單獨對沈裕安說道：“立刻派人進宮告訴淑妃娘娘提防身邊的人。”
沈裕安不解：“娘，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要害阿姐？”
“不是要害你阿姐，是要害咱們整個沈家。”
“……”沈裕安還是一臉茫然。
沈老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是個沒腦子的，便將心中猜測一點一點拆開來告訴他。
聽完，沈裕安總算明白了沈老夫人的意思。
“那爹他……”
沈老夫人拍了拍沈裕安的肩，說道：“安兒，從今天開始你就當沒有這個爹。”
……
入夜。
沈老夫人派人請沈老太爺回正房用膳。
知道他不想來，特意表明吃了這頓飯，明日她便會離開沈家。
到底是多年夫妻，即便沈老太爺對她並無太多感情，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
晚膳時，沈老太爺與沈老夫人麵對麵坐在一起。
沈老夫人給他斟酒，“老爺，記得上一次你我坐在一起飲酒還是大婚之時飲合巹酒時，一眨眼，已經快三十年了。”
“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我也知道你恨我，你一直覺得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逼得離家出走，阿麗也不會死。”
提起往事，沈老太爺眼中閃過厭惡。
沈老夫人自然沒有錯過，卻隻是一笑了之。
“可是我有什麼錯，沈趙兩家世代相交，你我更是自幼的婚約。”
“誰人不知我是你沈家婦，可你卻因為一個不知來曆的女人背棄我們的婚約。”
“我趙家因此蒙羞，我更是淪為家族恥辱，所有人的笑柄。”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忍了下來，嫁給你這三十年，我心裏也是恨你的。”
說著，兩行淚從早已不複當年年輕貌美的臉龐快速滑落。
聽著她的肺腑之言，沈老太爺長歎一聲，“當年……是我負了你。”
隻是情之一字，最是難以自控。
沈老夫人微微抬眸，看著沈老太爺，眼中淚光閃爍，嘴角卻噙著笑。
舉杯道：“請老爺飲盡此杯，也算是全了你們多年夫妻之情。”
沈老太爺凝視手中這杯酒，想到他們今日緣盡，到底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二人同時仰頭一飲而盡，烈酒入喉，沈老夫人眼角的淚落得更加肆意。
放下酒杯的沈老夫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