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若陛下不再庇佑,我們沈家可如何是好?”

“慌什麼!”沈老夫人嗬斥道,雖然她心中也沒底,但此刻必須穩住局麵。

“說到底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陛下再怎麼寵也不過是一時,難道還讓她繼承皇位不成?”

“既然她不願意安安分分的待在京城,便設法把人趕回江南去。”

“娘,您的意思是?”

“這些年你爹雖心不在朝堂,但咱們沈家也並非任人欺辱的,明日我便……”

不等沈老夫人把話說完,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老夫人……不好了……”

沈老夫人臉色一沉,高聲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一個嬤嬤慌裏慌張地走了進來,說道:“老夫人,是栗氏在府外鬧開了,嘴裏說著不幹不淨的話,還嚷著……”

聽到栗氏鬧事,沈老夫人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沈老太爺死的那天晚上,沈老夫人就沒打算放過栗氏,誰知這個賤人倒是會躲藏,一直沒有把人找出來。

沒想到今日她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栗氏瘋魔,丟人現眼,還不把人給綁了丟進柴房。”

沈老夫人怒聲下令,眼底閃過殺意。

那嬤嬤卻有些猶豫,囁嚅著說道:“老夫人,栗氏身邊帶了京兆尹府的差役,說……說侯爺死得蹊蹺……是被人害死的……”

“哐鐺!”

沈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她瞪大了眼睛,掩住眼中的慌亂,厲聲喝道:“胡說八道!”

“娘莫急,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如此放肆,”沈淑妃站起身來。

“京兆尹府的人又如何,僅憑這栗氏的一麵之詞,就敢來我承恩侯府撒野。”

沈淑妃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外麵走去。

沈老夫人和沈裕安等人趕忙跟在後麵。

來到府外,見栗氏一身素縞卻難掩那股子得意勁兒。

沈淑妃走上前去,眼神冰冷地看向栗氏,嗬斥道:“栗氏,你心腸真是歹毒。”

“我父親在世時寵著你,如今他剛去,你就這般胡攪蠻纏,汙蔑侯府,當真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了?”

栗氏卻毫無懼色,微微福了福身,陰陽怪氣地回道:“淑妃娘娘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妾身可沒那膽子汙蔑侯府呀。”

“也正因為侯爺寵愛妾身,如今侯爺死得不明不白,妾身實在痛心,這才求了京兆尹府的大人做主,來查個清楚,也好讓侯爺能安心去了。”

“淑妃娘娘身為侯爺親女,想來也不會令侯爺不得申冤吧?”

“你這賤人,休要在這裏巧言令色!我父親分明就是因病而逝,府中眾人皆可作證,哪有你說的什麼不明不白。”

沈裕安慌忙跳了出來,指著栗氏的鼻子怒罵著。

沈老夫人想拉都拉不住他。

蠢貨!

這個時候著急跳出來,是生怕旁人看不出他心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