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泠音沒有裝,是真的暈過去了。
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座關了她三十二年的精神病院,還以為重生是個美好又短暫的夢,恐懼瞬間籠上心頭。
被囚禁三十二年,三十二年的非人折磨是她逃也逃不掉的噩夢。
各種各樣的尖叫聲和撞牆聲不斷回響在耳畔,她像當年剛被關進來一樣撒腿就往外跑。
這一跑才發現她的身體不受任何物質的束縛,不但能穿牆而過,還能看到那些曾經聊得來的病友。
其實得了精神病的人並不都是壞人,有心思純淨如嬰兒的理科天才,有筆觸哀傷卻格外清醒的失意詩人,有搞科研走火入魔的科學怪人,有愛人意外離世沉迷於舞蹈的舞蹈家,有會空手彈鋼琴的鋼琴家,有醉心玄學的假道士,還有癡迷武學的世外高人……
當然還有病早就好了,卻因為對家人失望卻不願離開的病友。
還有個別像她一樣因財產被算計關進來的首富,沒有精神疾病,卻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關了一輩子。
不管有病沒病,他們都像正常人一樣會思考,甚至比正常人還敏感。
若說區別,大概就是被貼上了“精神病人”的標簽。
他們都以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她,好像她是主宰這個精神病院的神一樣。可能是因為有熟麵孔在,她剛剛升起來的恐懼又消了下去。
試著跟他們打招呼,沒想到他們都能聽的到,還能聽她的指令。
不止這些病人,連醫生也聽的到。
隻是這些醫生不再像往常一樣對她凶相畢露,也都懷著一種敬畏聆聽她的指令。
她叫停了正在被電擊的病人,沒想到正在操作的醫生還真停了。
醫生反倒成了沒有思想的工具人。
這一發現讓她驚喜。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沒有重生也挺好。
她摸了摸沒有吃過幾頓飽飯的肚子,命令曾經逼她吃藥又親自電擊她的白院長:“老白,給我準備四菜一湯,必須要有肉。”
“是!”白院長恭恭敬敬去準備了。
沒一會兒,四菜一湯就出現在了桌子上。
香辣豬蹄,蘆筍炒雞蛋,娃娃菜燜雞胸肉,涼拌海帶和蓮藕雪梨排骨湯色香味俱全,每一道菜都冒著熱氣,刺激著她三十多年沒有吃過美食的味蕾。
連白米飯都瑩潤透亮,粒粒分明。
這就是她饞了好久的飯,下意識地吞咽了下口水,坐到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正吃得開心,胳膊上傳來針紮的刺痛。
眼前的場景又變成趙家那昏暗的土坯房。
頂著一臉血痕的婆婆陳大梅見她睜開眼,連忙藏繡花針。
被針紮後的疼還在持續,她這才發現重生不是夢。
那精神病院是夢?
總不能憑空給她個注射器讓她紮回去吧?
正想著,手裏真出現了個注射器。
她也順勢紮了回去,還是紮了不能為外人道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