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朱晟睿才臉色蒼白,兩腳無力地飄了過來。
麵對如此虛弱的朱晟睿,衛淵依舊不減其冷酷本色:“好啦,終於吐完了,我們去義莊看一下昨晚禁衛軍發現的女屍。”
朱晟睿聞此,一言不發,抖抖索索地伸出手,顫巍巍地捂住腹部,一雙大眼睛“噗呲噗呲”地看著衛淵,溫良得如同一隻小兔子。露出一個我很難受,我很虛弱,我很難過,丞相,您為國家棟梁,孤相信你一個人絕對有能力解決此事,快去快回,我在此等候佳音的表情。
衛淵與此人相交十餘載,對此人的各種小伎倆已了然於心,坐在那兒,也不說話,直直地盯著朱晟睿,無聲地表達了諸如我冷酷,我無情,你猜對了,我真的是在無理取鬧的意思。
朱晟睿道行不如衛淵,不到一刻鍾,便敗下陣來,頹廢道:“要去也不是不行,可是先得告訴我,你什麼時候發現香爐中裝的是屍油。”
“在書房的時候。”衛淵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剛剛踏入書房,便感覺裏麵有一股極為濃鬱的煞氣,在我找到它的來源之前,它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看到書房裏間有個花瓶,花瓶中插著幾隻百合,花瓣幾乎全部枯萎。一般情況下,書房每天都會有人打掃,下人們每天都會換鮮花到瓶中,再跟據鬼亦封的說辭推測,書房應該隻被封了一夜。”
“一夜之間,瓶中所有的花都枯萎了,隻能說明一件事——有不幹淨的東西在房內,吸食著活物的靈氣。”
“憑這個就斷定那個是屍油?”
“不能。”衛淵回答得理直氣壯,“但我能斷定容納著煞氣的容器一定在書房中。”
“整間書房唯一有異樣的隻剩這個刻有百鬼的香爐,所以我就順手拿起來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上麵被人下了噬魂咒,若不是我早有警惕,估計就落得跟鬼見愁一樣的下場。”
“看來,對方圖謀不小。”朱晟睿已隱隱有幾分震怒,衛淵、鬼見愁這兩位肱骨大臣夜間同時被襲,禁衛軍的事被鬧上金鑾殿,去鬼家的路上遭遇埋伏,一夜之間弄出這麼多事,明顯是早有預謀,一環套一環,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動朱雀的腦筋?被人在眼皮底下動了這麼多手腳,到現在卻連對方是什麼來路都沒摸清楚,實在是有些憋氣。
衛淵丟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奇怪的是噬魂咒被破後,房內的煞氣反而更濃烈,這讓我有點兒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特地打開爐蓋看了看。本來我也不確定那塊是屍油,不過看了你的反應,基本就可以確定了。”
朱晟睿有些哭笑不得:“世上敢拿國君來冒險的,估計也隻有你衛淵一人了。”
話剛出口,便回過味兒:“那東西是不是屍油,跟我有什麼聯係?”
衛淵依舊慢條斯理:“知道百鬼圖的來源吧!”
“就鬼奇那點破事兒,傳了好幾百年,整個朱雀誰能不知?”朱晟睿眼角微挑,露出一個極為不屑的表情。
“那後來的事兒也不用我多說。”
朱晟睿靈光一閃,臉色微變。